的場貴子陷入昏迷,藤原氏進入封閉期。
“咯咯。”男人還未反應過來,眼睛便失去神采。
白發童顔的少年無聲無息地劃破男人的喉嚨,他眼神漠然豎起食指:“噓。”要小聲點,别吵到姬君。
少年收回見血封喉的冰刃,低聲道:“處理幹淨。”
少年脫去鞋履、墊着腳尖來到房内,神情溫柔缱绻地喃喃自語:“姬君,裡梅已經将吵鬧的臭蟲全部清理,不會再有人打擾您睡覺了。”
“久睡對身體不好,姬君您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醒來?”
燃着祈福線香的昏暗和室之中,兩盞長明燈供于神龛之上。
屋子的中間是一張極其奢華的床鋪,烏發鋪開、唇色蒼白的美麗少女神色甯靜、呼吸平和,仿佛在做什麼美夢一般。
的場貴子自平空山回來,便一直沉睡。
藤原裕仁請來無數名醫,都束手無策。
醫生們都說的場貴子身體無異,不清楚到底是何原因才一直沉睡。
的場貴子自與兩面宿傩一戰後,傀儡早已出現裂痕,靈魂碎片受到損傷。
狐之助在回到藤原氏的第一時間将桃丹喂給了的場貴子,這才得以穩固的場貴子即将崩壞的軀殼。
每每夜深人靜之時,裡梅總是會獨自向那個沉睡的人兒訴說自己的心事。
少年跪坐在少女旁,聲音低低小小,向少女講述近日發生的事情。
“姬君,我現在已經成為特級咒術師了。五條望那家夥雖然很差勁,但他也給了我許多任務。”
“說到底都要怪五條望,信誓旦旦說能夠保護您,最後卻臨陣脫逃。”
“裡梅現在也已經是特級了,能夠保護您了。五條望那種下三濫、靠不住的家夥,還是趁早扔掉比較好。我不像他,裡梅會一直陪在您身邊。”
少年絮絮叨叨,語調逐漸帶上哭腔與迷茫:“姬君,您怎麼還不醒來?”
月明星稀,點點星光灑落在窗子上。
少年擦拭着眼眶内打轉的晶瑩,勉強地笑着打了個哭嗝:“姬君,裡梅是不是太吵了,明天裡梅再來看您。”
在的場貴子昏睡的這些時日,裡梅成為藤原氏最為鋒利的刀刃。
咒術界上上下下人盡皆知,藤原氏的睡美人豢養着一隻忠誠的瘋狗。
觊觎的場貴子的人派去藤原氏的殺手與暗探盡數被那個名為裡梅的少年拔除,不光如此他還積極接着禦三家的任務一躍成為了最年輕的特級咒術師。
白色的頭發、猩紅的發飾以及銀色的耳釘成為裡梅的标志,從他滿臉是血地走出加藤家開始,他在整個京都權貴的眼中就成了一條逮誰咬誰的嗜血瘋狗!
加藤一族是激進的保守派,他們視一切是咒術界産生不安 、異變的人和物都為異端。
的場貴子身上令咒靈上瘾、癡迷的血液,毫無疑問是極大的不安定因素。
他們多次派殺手刺殺的場貴子,且手段一次比一次激烈。
裡梅孤身一人于夜幕之下潛入加藤宅邸,冰刃見血封喉、刀刀緻命。
所有人在尖叫之前便被封于寒冰之内,整座宅院漸漸歸于死寂。
這個本就人丁單薄的下等咒術家族從此在京都除名,而瘋犬之名逐漸傳遍整個京都。
随着的場貴子沉睡的時日漸長,裡梅的行事作風越發狠戾、不近人情。
一次任務,裡梅去五條家交接。
五條家的咒術師口不擇言,看不慣裡梅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小聲嘀咕:“也不知道天天一副死人臉給誰看,一天天守着藤原家的病秧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裡梅眼冒寒光,咒術師的雙腿逐漸被寒冰覆蓋。
他指尖寸寸凝冰朝着那人太陽穴,一字一頓地道:“你、說、什、麼!”
周圍人全部驚呆,被突然發作的裡梅吓了一跳。
五條望移步伸手抓住裡梅的手腕皺眉道:“隻是一句話,你有些過了。”
裡梅凍住五條望的右手,譏諷地瞪着他:“我還不曾找你算賬,你最好少多管閑事!别忘了,要不是你,姬君怎麼會久睡不醒、沉眠至今!”
“裡梅大人?”葵急匆匆跑到五條家,她神情激動喘着粗氣。
葵雖看出形式不對,但也耽誤不得。
她沉默地向裡梅點點頭,眼中深意唯獨他們二人自己知曉。
裡梅垂下眸子扯出自己的手腕,揮袖離去。
姬君醒了,他要去見她!
今日便先算了,看在姬君的面子上不與他多加計較。
五條望藍眸顫動,他向前幾步再次攔住裡梅:“是不是藤原醒了!”
裡梅頭也不回地離去,隻餘下冰冷的一句話:“與你何幹,當初便是你臨陣脫逃害得姬君落入萬劫不複之境。”
藤原氏,的場貴子捂着腦袋聽着耳邊嗡嗡聲一片。
她蘇醒後不到三分鐘,就有一大群人烏泱泱地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