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紗透過迷蒙黑夜,星辰散落猶如水中幻花。
庭院中螢火點點,三兩隻時不時輕擾池水鏡面。
在他們啟程前去須佐城前,的場貴子便開始鍛造妖刀。
回來的這幾天她也一直收集月華,直至今天才蓄積足夠鍛造刀身的量。
的場貴子舉起尚未開刃的妖刀對準空中高懸的明月,月華由絲絲縷縷順着的場貴子的靈力傾瀉而下最終彙聚刀身,
透着陰寒之氣的月華與經曆極陽之火鍛造的刀身相觸,刺眼的白光照耀整個庭院。
光亮消失後,刀刃通體銀白透着冷冽的寒光。
的場貴子将其放入刀鞘檢查無誤後交給殺生丸,她扇着折扇朗聲道:“給它取個名字吧。”
刀鞘末端銀光頻閃,刀柄墜着一隻造型精巧的銀鈴以作裝飾。
刀鞘的質感是磨毛緞面的手感,的場貴子将殺生丸的毛毛劈成千縷絲線覆于刀鞘表面。
而銀鈴自然是水到渠成之舉,的場貴子正巧不知如何找借口送出銀鈴。
的場貴子手指撥動鈴铛:“這是禦守,需要滴血确認身份。”
殺生丸聞言沒有猶豫,利落的劃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上去。
他學着的場貴子的動作手指輕勾,銀鈴在他的指尖下開始旋轉,然而這一次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殺生丸疑惑出聲:“這是……啞鈴?”
的場貴子一隻手撐着下巴靠在躺椅上,眼神閃爍:“它會響,在某個特定的瞬間。”
“你隻需要等待那個瞬間,它總會發出響聲的。”
狐之助耳朵動了動,閉着眼睛的眼皮一陣輕顫。
一樣的對話,一樣的鈴铛,隻不過貴子大人對面的人換了一個……
殺生丸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緩緩抽出刀身,耳邊回蕩着鶴唳嘯叫同事刀身微微震動。
大妖冷白的臉上劃過一道寒光,刀身上浮現身後倚靠在躺椅上神情慵懶沉靜的少女。
長發披散流淌一地的少女仰着纖細的脖頸迎着月亮,白皙淡漠的面容為此似蒙上一層如夢如幻的薄紗。
殺生丸看着這樣的少女,他金色的眸子一閃:“勾月。”
的場貴子享受着狐之助盡心盡力地扇風服務,閉着的眸子看不見大妖眼裡的暗潮湧動。
她潔白的皓腕在月光下散發着淺淺光韻,随意應答道:“鈎月嗎,引月華鍛刃神似銀鈎塑彎月,是個好名字。”
殺生丸喉結上下遊移,最終還是咽下想要糾正的話。
天上月與眉間月交相呼應,眼前人與心上人始終如一。
殺生丸把刀系在腰間回想着少女時而淡然冷漠時而溫柔抽離的一颦一笑,舌間的話語再也抑制不住。
他走到少女身邊支腿席地而坐:“你愛過什麼嗎?”
的場貴子眉心一松,她低頭猝不及防地跌入那雙金色的眼眸。
濃郁的金色褪去寒霜,純粹得不可思議。
即便是見過無數澄澈眼目的的場貴子也難免失神一瞬,她似被蠱惑般伸出食指撫過殺生丸眉間的彎月:“沒有。”
透着紅潤的指尖在觸及殺生丸的瞬間,殺生丸便閉上了雙眼。
他隻聽見的場貴子似感懷似歎息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不過,我得到過來自他人的愛。”
有些愛意深入骨髓;有些愛意淺顯單薄。
有些愛意漫長炙熱;有些愛意短暫易散。
有些愛意起于陰謀;有些愛意起于赤忱。
這些不同的愛意,的場貴子或多或少的都得到過。
愛意千千萬雖有不同,卻有一點相同——無法永恒。
的場貴子不懂愛,她對于愛的知識向來隻是照搬書本。
愛在一個人身上的具像化究竟是何種模樣,她能夠從書上得到一些籠統的答案與具體的舉動。
然而也正是因為她無法愛人且愛意珍貴易逝。所以她才會十分珍惜那些來自他人清澈的愛。
殺生丸唇角向上,不苟言笑的他露出一抹淺笑。
對于的場貴子的回答他毫不懷疑,對于她來說收獲他人的愛意簡直再簡單不過。
的場貴子手指移至殺生丸唇角,她沒有放過他稍縱即逝的微笑:“你笑了,為什麼?還有,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的場貴子能感覺到大妖的變化,這種變化按理來說值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