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上說:“你置我皇室于何地。”
“皇上高位,為上。”
“你抗旨不遵是何意?”
“以皇上的意思,這罪早晚會有。”
“大膽!”
這一大膽,直接大膽進牢房裡,可那話确實不是他的意思,但有種潛意識告訴他,皇上早晚要殺你,隻是時間問題,反了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站在權力的頂端。
反了他?他不過就是棋手一不小心掉落在央國的一枚棋子,亂不了整盤棋。
時間過得快,轉眼間已是傍晚,大夫人看宋小喬還沒醒過來又跑去念佛了,秀玲去煎宋小喬晚上要喝的藥,在院子裡呼呼扇着藥爐子,房裡隻剩下莺芝一個人。
“大小姐,相爺說沈公子一會兒要來探望小姐,小姐你待會兒見的時候眼不要閉的這麼緊,相爺大夫人年歲高了可能看不清,但那沈公子年輕,眼力好,一眼就能看見小姐睫毛顫的厲害。”莺芝倚在床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眼瞧着就要裝不下去了,宋小喬索性從床上爬起來,跑到桌邊喝了半壺水,又跑回床邊躺下了,把眼一閉:“等沈公子來了就說我相思成疾讓他死了那分心罷,早日另尋其他人家别耽誤了沈太尉抱孫子。”
聽到這話莺芝差點咬到舌頭,忙不疊的問“小姐這相思成疾也得有個對象罷?”
宋小喬也不繞彎子:“你看那鄭小将軍可好?要是沈卿要問,你就告訴她我看上沈卿了,怎奈緣淺,投錯了人家,兩日後就要随他一起去了,黃泉路上做個伴正巧投生個好人家。”說完把被子拉到胸上,也不管一旁錯愕的莺芝。
她躺了一下午心想着不能坐以待斃,這皇上下旨說要砍誰就砍誰,也不是相黨說要早幾天就早幾天,将黨說要晚幾天就晚幾天的,皇上或許早就被兩派一邊一句說昏了頭,不想再理會,反正是早一日晚一日都沒什麼意思,三日問斬就成了闆上釘釘的事。
這相爺也是越老越不明白,他把鄭家滅了能有什麼好下場,皇上怎麼會容他獨大,還不是繼而處理掉相府再立新相,新人好掌控的道理她都懂,皇上怎麼可能不明白。
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鄭擎救出來,劫法場這點子……似乎不是很靠譜。
秀玲藥剛剛煎好盛到碗裡,轉眼的功夫就被人拿走了,秀玲抹得滿臉是灰,看那人背着手大搖大擺的向房裡走,心裡那叫一個氣憤,雙手掐腰想把自己的藥讨回來,看到臉之後她就放棄,誰讓這人是未來姑爺呢。
未來姑爺來探望小姐了?
未來姑爺還給自己小姐喂藥了?
未來姑爺怎麼跟莺芝姐姐聊起來了,這臉色似乎不是太好。
未來姑爺這喂藥方式也太殘暴了些!
沈卿一手端着藥,另一隻手扶起宋小喬,吹都不吹舀了一勺直接貼上了宋小喬通紅的嘴唇,宋小喬眼一瞪,一把敲開沈卿拿勺子的手,用力扇着燙的發疼的嘴唇:“沈卿沈公子,你不去找個糞坑讨個娘子跑我這來做甚!”
“來來,再來一勺,真是神醫,一口沒喝便醒了,皇上沒請他入宮當禦醫倒是委屈了他”,沈卿不慌不忙的又舀了一勺遞到宋小喬嘴邊:“再來一口,延年益壽。”
宋小喬看見沈卿這張臉配上這副賤模樣真想找塊豆腐撞死,鄭擎現代要是這副模樣她肯定要跟他保持七八十米的安全距離以防别人誤會點什麼。
“聽聞宋小姐年少時那位入糞坑取珠花的前面找到了?”沈卿邊笑邊攪着碗裡黑乎乎的草藥,“不過宋小姐這才是緣淺,就見了兩面就要處斬了,啧啧……”
……
克制克制,咬他都嫌皮厚硌牙,宋小喬開始磨嘴裡的牙,咯吱做響。
沈卿就當沒聽到,依舊自己說自己的:“聽聞他身邊有個九爺,離開已經兩日了,倒是能救他一命。”
宋小喬眼前一亮,收起已經呲出來的門牙,目不轉睛的盯着沈卿又要開口的嘴。
“隻可惜,時間不夠了……”沈卿歎了一口氣,自己喝了一口碗裡已經涼了一半的藥,“我也該降降火,最近熱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