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勇從小就跟她說不要和同學借錢,這是原則問題。
祁佳以為她不好意思,繼續說:“沒事的,你不用急着還。”
李曾拒絕地搖搖頭:“真不用,我爸不讓我在外邊借錢。”
“那好吧……”
祁佳見狀便沒再堅持。
李曾的人生信條從好好學習變成了搞錢。
錢從哪來是個問題。
并且是一個讓人腦瓜子嗡嗡冒煙的無解題。
隻恨她沒滿十八,是個不能兼職的未成年。
飯不香了,覺也睡不好了,李曾滿腦子都是價值三百八的便攜式腰帶按摩儀。
這一旦心裡裝了事,學習上就容易出纰漏。
第二次月考李曾的排名一整個滑鐵盧,直直下降到第二十九名,偏偏方時晏考了個全班第七的好名次。
兩個人成了鮮明的對比,李曾光榮的被劉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
劉老師重重把保溫杯放在桌子上,頭疼的捏了捏鼻梁,“你這怎麼搞的,一下子掉這麼多名?”
李曾低着頭像個鹌鹑一樣,不敢吱聲。
“你看看你那數學卷子,好多不改錯的送分題你都錯了,完全是心思沒放在學習上!”
“别科老師也都跟我反應,說你上課總是開小差,那眼神漂浮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來你跟我說說,你在想什麼?”
李曾默不作聲,盯着自己的腳尖。
劉老師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個好高中,人際關系并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事情,知道嗎?”
啥玩意人際關系?
李曾疑惑地擡頭望他。
劉老師隻當她是聽進去了,輕聲說:“老師相信你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别讓老師失望,回去吧。”
李曾十分懵圈的走出辦公室,看見在門口等她的方時晏,下意識問他:“我的人際關系有什麼問題嗎?”
方時晏沒懂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問這個,反問道:“能有什麼問題?”
“那就是沒問題啊!”李曾撓了撓頭,沒懂劉老師啥意思。
劉老師推門出來,正好看見他倆站在邊上講話,頓時狐疑地望向方時晏,“你在這幹嘛?”
“等李曾吃飯。”
劉老師的目光立馬變得犀利,“非得等她呐!李曾你先去,我跟方時晏說兩句!”
李曾“哦”了聲果斷跑了。
跑一半才想起她沒飯卡,于是鬼鬼祟祟蹲在樓梯口等方時晏。
“這次考得不錯,值得表揚!”劉老師清清嗓子話鋒一轉,“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男同學和女同學之間還是要适當保持距離,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用老師來告訴你吧?”
方時晏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望向劉老師,“劉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老師也希望是自己誤會了。”
劉老師拍怕他的肩,歎息道:“言盡于此,吃飯去吧。”
李曾看見方時晏從拐角處下來,一個跨步跳到他面前問:“老劉跟你說啥啊,是不是偷摸誇你了?”
方時晏停住腳步,神情相當複雜地開口:“如果我沒想錯的話,老劉應該是懷疑我們早戀。”
“蛤?!”
“早戀?”
李曾震驚地指了指自己,“我!和你?”
“他腦子被驢踢了吧!這是污蔑!诽謗!”
方時晏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給了劉老師這樣的錯覺。
李曾撸起袖子,氣得臉都紅了,“不行!我要找他說清楚,我們這麼純潔的友誼他看不出來嗎?!”
方時晏伸手扯住她的衣領,無奈扶額,“大姐,你去找他不是越描越黑麼。”
指不定這找上門的行為在老劉眼裡就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咋整啊,難不成我真要背上這千古罪名啊?”
她光是想想老劉是這樣看他倆的,就覺得渾身有跳蚤在爬,哪哪都不得勁。雖說她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偶爾不遵紀但嚴守校規,早戀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可太大了,她擔不起啊。
李曾誓死護衛自個的清譽,嚴肅道:“以後請你和我保持距離,一米之内請勿靠近。”
“……”
“呵呵。”
方時晏沒被老劉氣着,反倒被她氣到了。
不讓她去找老劉解釋白費口舌,她就打算跟他劃分界限了,可以,這很李曾。
“行,正好今天星期一,咱倆的帳也清了,你自個去辦張飯卡,以後各吃各的。”
方時晏冷冷說完,半個眼神都沒給李曾,轉身下樓。
李曾有些沒反應過來。
啥意思?這是跟她恩斷義絕要分家的節奏?
“切!不就二十塊錢嗎!”李曾瞪向他的背影,死鴨子嘴硬,“辦就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