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蓓蓓賊兮兮地笑:“這就需要咱倆集思廣益了,我們先各自畫一幅草圖,怎麼樣?”
“……不怎麼樣。”
郭蓓蓓不滿地控訴,“你怎麼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
李曾呵呵:“你這是道德綁架!”
郭蓓蓓一噎,“你答應我了!”
李曾:“你強迫我的。”
郭蓓蓓可算是明白了她這人吃軟不吃硬,當即換了個招數,挽上她的胳膊,委屈巴巴掐着嗓子嗲聲說:“你就幫幫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李曾雞皮疙瘩掉一地,趕緊把她從身上扯下來,逃也似的沖出教室。
郭蓓蓓得逞地笑,在後邊喊:“我就當你同意啦,星期四下午之前畫完哦!”
李曾沒好意思在學校畫黑闆報草圖,隻能下晚自習後回到家裡,趴在掉漆紅木桌前,頂着一盞昏暗的白熾燈苦思冥想。
她坐了有十來分鐘,依舊沒有思路,鉛筆芯點在草稿紙上無從下手。
李志勇見她這屋燈還亮着,過來催促她早點睡覺。
沒承想剛一走進屋,就看見李曾坐在桌前的背影,他濃密雜亂的眉毛頓時擰到一塊兒,憂心忡忡地問:“這麼晚放學還有作業啊?”
以前孩子回來洗漱完就可以直接休息,這晚自習放學晚,要是回來還得做作業怎麼能夠睡足八小時。
李曾說:“不是作業,是班裡布置的畫畫任務。”
李志勇更不理解了,“初中還有畫畫任務,這不瞎搞嘛?”
“哎呀不是!”李曾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我畫完就睡了,你别管了。”
“好好好,爸不管!”李志勇說,“那你早點休息啊,别熬夜!”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
李曾愁得撓頭,這一籌莫展的咋交差啊。
“啊,我也不管了!”
她哀嚎一聲,把鉛筆放回筆袋,連帶着草稿紙一塊丢進書包,蹦到床上拉起被子,關燈睡覺。
一夜無夢,李曾神清氣爽來到學校,剛一踏進教室,倏然對上郭蓓蓓炯炯有神的目光。
她腳步一頓,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郭蓓蓓跑過來殷勤地摘下她的書包抱在懷裡,聲音如沐春風,“畫得怎麼樣啦?”
李曾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沒什麼底氣的說:“就那樣吧。”
“那樣是哪樣,大框都畫好啦?”郭蓓蓓緊追不舍地問。
李曾走到位置坐下來,拿走她懷裡的書包放到抽屜裡,“你不是說星期四下午之前畫完就行了嗎,今天才星期三!你急什麼呀?”
郭蓓蓓說:“那我不是關心你嗎!”
李曾反問:“那你畫到哪了?”
郭蓓蓓頓時眼睛一亮,可算是問到她了!
她跑回自己的座位拿出自己熬夜畫出的草稿給李曾看,興高采烈給她介紹,“我想的是在最中間畫醫護人員手捧藍色的水球,再在底下畫幾個抱頭痛哭的細菌形象,分四個闆塊寫關于世界衛生日的知識。”
郭蓓蓓說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李曾,“怎麼樣?”
“挺好的,有創意。”
“那肯定!”郭蓓蓓揚起纖細的脖頸,像隻高傲的天鵝,“這可是我想了一晚上才畫出來的!”
她把畫收起來,“你記得趕緊畫啊,我等你!”
李曾胡亂點頭,輕推她一把,“快走吧,快打鈴了。”
郭蓓蓓走後,李曾從書包裡拿出空白的草稿紙,眨巴眼睛。
她知道要畫什麼了,感謝郭蓓蓓賜予的靈感,阿彌陀佛。
李曾趁着午休時間把黑闆報草圖畫出來,又添加了一些細節,下午休後把草圖交給郭蓓蓓。
“可以啊李曾,效率這麼高!”郭蓓蓓看着她的草圖毫不吝啬給予誇獎,眼裡放光,“就按你畫的來,明天午休就動工。”
李曾哈欠連連,反應都慢半拍,愣了半晌才說:“不是要集思廣益把咱倆畫的放在一起,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嗎。”
郭蓓蓓說:“你這張畫得更豐富呀,都沒什麼需要大改的。”
李曾不自信地問:“真的可以嗎?”
郭蓓蓓目光堅定,“你信我,你畫的真的很好!”
李曾揚起嘴角不好意思地笑,心底雀躍得像不斷翻滾冒着氣泡的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