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的槍彈已經打空，整個人疲憊感加大，能強撐着到謝懷瑾來已經算是意志堅定了。
但現在靜下心來，她才終于有機會往深層次去想他到底是多久搞出來的混沌進化？
現在還有其他地區也出現類似的智慧型混沌嗎以及這個地區地陷入混沌的人，現在是否解決了？
楚澤的目的無非就是将世界混沌大一統，但據楚星河了解，讓混沌保持神智基本做不到，但柯可的出現徹底打破了這一平衡。
還有柯正合與何之眠，他們之間的交易究竟是什麼？
“咚！咚！”
辭西端着水和果盤站在門邊，偏頭俏皮地眨了下眼：“精神怎麼樣？”
她将水放在床頭櫃上，折返順手将書桌前的椅子拉過來，坐在床頭将果盤遞上去。
“謝隊長囑咐我要看着你把水果吃完。”
楚白了一眼狐假虎威的辭西，拿起一顆切好的蘋果，詢問： “15區的人怎麼樣？”
“托你的福。”
說到正事，辭西立馬收了散漫的形态，端正坐好，語氣難得正經起來：“抑制劑已經做出來了。”
“十五區内輕度轉化的人現在已經差不多痊愈了，現在就看對重度轉化有沒有效果。”
抑制劑不是萬能藥，無法對超過百分之八十五的轉化物達到有效治療，還有可能完全無效。
就算是目前最好抑制劑或是專門針對某類混沌的專效抑制劑也不能回轉已經超過這份數值陷入混沌的人群。
現在也隻能說生死有命，各自把握。
“柯可的屍體在哪？”
楚星河關上書，沉吟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我沒看到。”
辭西搖頭，“我問了謝隊長，但他那天急着帶你回來，等再去的時候，地上除了一攤綠色液體外，什麼都沒有。”
辭西也感到奇怪，他去看過現場，亂腐朽，整個就像是一個大型墓葬坑，但除了榆樹和死亡的蝶形怪物的屍體外的确什麼都沒有。
不過要說柯可沒死，那也不太現實，因為周圍彌漫的濃霧散開了。但要說她死了，現場卻沒有發現她的屍體。
“不在了？”
楚星河蹙眉，“那綠色液體你有研究過嗎？”
“我做了實驗。”
辭西從自己的AI上将一份檢測報告發給楚星河：“但那隻是普通的植物類混沌。”
“也就是那棵死去的榆樹的核心。”
‘嘀’的一聲，信息傳輸很快。
楚星河點開報告，上面的顯示與辭西所言别無二緻，那攤綠色液體的确隻是榆樹被擊潰的殘留組織。
是楚澤帶走了屍體？還是柯可作為智慧類混沌的獨特呢？
“算了，到時候再看看。”
楚星河現在也沒辦法，隻能轉而放下思緒，拖她查了查何之眠的背景。
楚澤借柯正合的手将核心混沌物交給何之眠，何之眠卻又用柯可交易那件事，這三者之間怎麼看都有一種隐秘的聯系。
楚星河的視線落在與記憶中不相符的門把手上，稍微奇怪：“不過，我的門鎖是換了？”
辭西手握謝懷瑾的補償金微笑不語。
楚星河視線來回掃視：“？”
“謝懷瑾踹的？”
越看越覺得這的确是他能幹得出這樣的事。
辭西肯定眨眼，然後谄媚上前：“老大！”
聲音拖了又拖，楚抖了在抖：“又是多少？”
辭西的這種做派，這些年她已經體會得淋漓盡緻，所以開口直戳重點。
辭西扭扭捏捏，裝不明白地試探問：“加班費500，我是找你還是找謝隊長提請？”
“……”
楚星河沉默，楚星河不理解，但她還是轉了：“發你了。”
辭西看了眼餘額上數字的變化，然後捧着手機，左腳踩右腳地滿臉幸福。
“老大，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過後兩天，謝懷瑾似乎接了什麼工作，沒怎麼出現。等到楚星河再次看到謝懷瑾時，已經是一周後星期三的晚上。
對方坐在床邊，将一則公告點開，有恃無恐地等待。
而另一邊，辭西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悄然觀察噤若寒蟬。
楚星河蹙眉驚愕，尤其是看到最後老師發來的消息，面色更加暗沉，“是要我加入你們隊？”
謝懷瑾勾起唇角，十分鎮定：“準确說是你立功了，然後我們隊正好缺人。”
他像是沒看見楚的一萬個不願意，繼續道：“而且避免你到處亂跑受傷，所以我就選擇親自去看着你。”
“當然，不是要逼你的意思，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不要忘記你的承諾喲”
楚星河半身浴血倒在混沌巢穴時，謝懷瑾感覺整個人心跳簡直像要停了一樣。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怕她死，很怕很怕。
而他又了解這個人的性格，永遠都會向前沖。他攔不住，所以他選擇和她一起。
“調令大概也要發了。”謝懷瑾知道她想說什麼，再下重磅徹底堵住她的退路，“我不知道你和母親在計劃什麼，但這件事也有她的意思。”
楚星河蹙眉和辭西對視一眼，兩人都是同款疑惑臉。
她沉吟道：“稍等，我确認下。”
楚星河眼神複雜地看着謝懷瑾，老師明知她的危險性很高，一個人做任務是最好的選擇。
她瞥了眼謝懷瑾，見對方依然穩坐床邊不出去，垂眸掩下思緒當着所有的人面撥通了老師的通訊。
“星河。”
“傷好點了嗎？”
通過電子傳輸的聲音有些失真，不過依舊能聽出通訊那頭溫柔關懷的聲音。
聲音那頭不算特别安靜，隐約還能聽見有人在說什麼報告、數據檢測。
但随後那股聲音徹底消失，仿佛對方特意換了一個安靜的空間。
“老師，已經好多了。”
楚星河看了眼還在微笑的謝懷瑾，斟酌用詞，“老師，我聽說你同意了将我調去懷瑾哥的異殺隊。”
“你知道的，我不合适。”
“嗯。”“你說這件事啊。”
老師笑了笑，語氣柔和像是在開導通訊背後執拗的學生：“我看到了你的傷情報告，内髒破裂出血、缺氧性窒息、肋骨斷了兩根，還有一些小的傷就不算了。”
“再這樣下去，我很擔心有一天你會死在任務現場。”
楚星河咬唇，對方說的都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老師接着道，語氣有些嚴厲：“我看了懷瑾寫的報告，十五區出現了智慧混沌體。”
“這是混沌生物的一大變化，你能确保自己下次還能在這種級别的戰鬥中全身而退嗎？”
楚星河垂眸，她知道，如果不是柯可的臨陣反水，自己已經死了。
老師無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這隻是家人間的保護，我們都很擔心你。”
整個對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謝懷瑾依舊自信地等在原地，内心卻因為這段對話起了疑慮。
楚星河不信任任何人，就連母親似乎也并沒有得到她的完全信任，這是他從中獲取到的信息。
楚星河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隻是保護嗎？”
謝懷瑾面色未變，心卻沉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她在擔心什麼？
“是。”
通訊那頭十分道：“我保證。”
楚星河同意了謝懷瑾的提議，在點下人事部的調任通知那一刻，正式成為謝懷瑾隊伍中的記錄員。
也同時接受了一份來自謝懷瑾正在進行的任務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