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眠平日裡謙遜有禮,是當地有名的公子哥。
不過在他成長過程中似乎并不怎麼受父親的關愛。他不住在家裡,而是選擇日夜留戀各大酒吧,縱情歡愉荒廢度日。
何光偉似乎也管不住他,索性便任由其自生自滅,隻是嚴厲禁止他涉足研究所,也就是他的核心事業。
不過辭西通過情報販子細查後發現,其實何之眠曾暗中在研究所待過一段時間,化名為眠之。
但不知他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者是被發現了身份,一個月還沒到,這人就被逐出研究所,徹底丢到了南城。
而柯正合與何之眠交易的那件事,或許是指研究所内部分器材的招标會議。
何光偉的研究所嚴格來講并不屬于官方機構,所以裡面所有實驗器材北城并不嚴格規定,而是由他們自行決斷。
據了解,研究所近日與先前的合作方合約即将到期,柯正合或許是想攀上何之眠借此分一杯羹。
隻是他沒有料想到何之眠隻是一個被何光偉遺棄到南城的廢物兒子,隻是在空手套白狼。
他的商業帝國美夢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研究所哪個事情沒查到?”
楚星河摁滅文件,疲憊地揉了揉鼻梁。
“查不到。”
辭西看向楚星河:“他那個研究院四面包裹跟個鐵桶一樣,堪比太空艙的卧室,連蚊子都進不去。”
“用了特殊方法。”
她音色頹喪:“但效果甚微。”
這次調查何之眠她找了刀尖上搏命的情報販子,卻什麼也沒發現,就好像一切關于對方的猜想都是她們見不得人好的龌龊思想。
何光偉就是幹幹淨淨,研究院就是一心為民。
至少,明面上對方的确在為了中央城,為了深陷混沌的人。
楚星河擡眼,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怎麼?”
辭西脊背猛地一僵,顫巍巍詢問:“你有想去看看?”
她跟了楚星河三年,對方一個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麼
辭西神色焦急,試圖勸說楚星河,“别說我沒提醒你,你家那位可不會放你一個人單獨行動的。”
對于體會過謝的做事作風的人來說,她一點都不想再招惹他。
而且這次楚星河受傷,謝懷瑾一刻不離地照顧,她才隐約感覺這兩兄妹之間的情感似乎并不單純。
至少謝懷瑾一定不是。
楚星河凝神注目看着正在喝水的辭西,一言不發。
驟然對視,辭西手一抖,捂着胸口嗆咳起來,整個臉瞬間紅了成團。
她慌忙擺手:“别看我,再多錢我也不做。”
“不是。”看着她慘遭虐待的可憐樣,不清楚的人還以為她被謝懷瑾折磨過。
楚星河眼前一黑,試着解釋:“隻是讓你多幫我關注研究所。”
“沒打算親自去,我知道我現在在他的監控範圍内。”
“嗯?”
謝懷瑾一身作戰服從外走進來,沉着眉眼似有心事。
他停下來,掃了兩人一眼:“要去哪裡?”
“……”
楚星河偏頭與辭西對視一眼,仰了仰下颚,面色如常撒謊:“在想任務。”
“正好,我來也是要和你們說這件事。”
謝懷瑾抱臂冷笑沒有拆穿,而是順着話繼續往下:“我隊員失聯了……”
“什麼意思?”
辭西震驚疑惑:“是指十一區出現了類似先前圍繞在十五區外的濃霧嗎?”
謝懷瑾點開與鐘昀的通訊記錄,面前屏幕亮起,直觀呈現在兩人面前。
“不是。”
謝懷瑾神情嚴肅:“圍繞在11區外的無人機監控顯示作為并無異常。”
“而且消息也能發過去,隻是他們不回了。”
通訊記錄上,謝懷瑾與鐘昀的消息斷在了三天前,就是楚徹底成為謝的隊友的那天夜裡。
那天楚星河詢問多久出發時,他正好在照常詢問鐘昀十一區内有無異常。
但那時對方反常地沒有立即彙報,而是沉默以對。
當時他以為鐘昀和秦寄新是陷入争鬥沒時間回,但現在整整過去三日,對方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通訊界面上仍然是他三天前發出去的那句詢問。
他了解他的隊友,就算陷入了混沌,也會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彙報情況,而不該像現在這樣杳無音信。
所以他判定,他的隊員出事了。
——
十一區内的一座廢棄公寓内,坐在地上的男人正在喋喋不休念着什麼。
他的嘴唇已經被撕咬得血肉模糊,鮮血蜿蜒地順着唇角落在壯碩的肌肉上。
而另一邊,隐在窗前的戴着眼鏡框的斯文男回頭瞥了眼對方狼狽的模樣。
“又開始了?”
他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倦怠地喚了一聲:“AI,掃描周圍混沌值。”
被木闆封住的窗外,巨大紅月懸挂在夜色的天空,整個十一區内被紅光照射詭異至極。
飕飕幾道風聲穿過,好像有什麼東西鬼影在公寓外迅速滑了過去。
眼鏡框斯文男停在門口的小木闆前,一筆一畫數着面前這個清晰卻歪歪扭扭的一個半的正字,一共七筆,一筆一天。
這是他們被困在這座荒廢公寓裡一周。
電子AI接收命令重複道“紅月期間别出門。”
半晌後,它忽然提醒道:“鐘昀,周圍混沌持續上升,血液流速過于緩慢,脈搏低于正常值,建議您與同伴趕緊注射抑制劑。”
而一旁地上,針劑散落,上面鋒利尖銳的針頭無一不在顯現他們所攜帶的抑制劑已經全部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