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昀疲憊起身:“是這樣的,你也看到了,外面的紙人都是轉化物。但它們并不都是完全體的轉化物。”
“你看那邊。”
鐘昀站在窗邊掀開窗簾,燈光沒了束縛隻落在窗外,‘刷’的一聲,紙人偶凄慘尖叫往後退開,惡狠狠龇牙瞪着兩人。
楚星河順着鐘昀指的方向看過去,眉眼一挑。
喲,還是個熟人啊!
黑色長褲的單薄紙人被風吹來飄蕩,但它所到之地卻無一個紙人偶敢靠近,反而自發地遠離了一米,生怕對方注意到自己。
悠閑、舒适,唯我獨尊。
新仇舊恨湧上,楚星河匕首瞬間滑進手心,冷呵一聲,這不是我們點了睛的裡厄嗎?
“你要幹什麼!”
秦寄新眼睛瞪得老大,慌忙阻止:“現在可不能出去。”
“呵。”
楚星河瞥了眼,冷聲道:“繼續說。”
“裡厄沒有徹底被轉化成混沌物,但屬于他的确出現在了這裡。”
鐘昀面色冷峻:“而黑暗裡,這樣的紙人我們分不清。”
楚星河眼角一抽:“所以你們不敢動手,怕誤傷群衆?”
“那你們有想過,你們不徹底解決才是真的殺死他們。”
以後我要和這樣一群軸人一起共事嗎!?謝懷瑾這些年辛苦了。
楚星河一言難盡掃視:“況且,你們思維就不能換一個方向想想?”
“你是說……”
秦寄新眼眸驟然一亮,猛地拍桌起身,就在楚星河期待的眼神中說出了兩個字:“什麼?”
楚星河:“……”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隻想說,謝懷瑾辛苦了。
一想到她也是謝懷瑾的隊友,楚星河眼前一黑,以後自己也逃脫不了辛苦命!
楚星河心涼高呼:辭西!雖然你懶不幹活,又貪财,但為什麼他們不是翻版的你!
鐘昀:“……”
啊,那不是我的隊友,我沒有這麼傻的隊友!
鐘昀收回看傻子的眼神,“你的意思是對打暈活人,對應他的紙人也會暈倒。”
“不知道,但可以試試。”
楚星河點頭,堵塞的心終于松了些,她鼓勵地看向鐘昀:“畢竟紙人與活人共感。”
楚星河嚴肅沉聲:“還有一件事,我從夏百草那裡得知,混沌母體就在一個能看得到整個十一區的地方。”
“我懷疑它在管理員的家裡。”
她可沒忘記夏春生第一次邀請她見面時說的,‘這裡能看得到整個十一區。’。
看不看得完全,她不知道。
但,夏春生的房間裡的确存在着十一區最完整的布局圖。
而且群體記憶被存在那棟樓裡,夏百草邀請她見面也是在哪個地方,哪裡是個關鍵。
鐘昀疑惑:“夏百草?”
秦寄新更是撓頭:“管理員家?”
楚星河指向秦寄新:“你和我去找母體。”
她又轉頭看向鐘昀,表情嚴肅:“你去亮燈房間裡的所有人。”
“記住,能避開紅月就避開一點。”
“我懷疑,那是它的眼睛。”
“眼睛?”辭西驚詫,這要是眼睛的話,那他們難不成并不在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而是某種利用能量物質虛構的?
“隻是一種代稱。”
謝懷瑾筆挺的黑色襯衫上殘留着血迹,本來歸鞘的唐刀閃着寒光,像是剛從一場惡戰中脫離。
他蹙眉解釋:“紅月相當于是一種定位,當它照射到你時,所有紙人都會得到你的方位,從而追殺,直到十一區不存在外來人員。”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謝懷瑾是在震動後忽然遇見的辭西,當時對方正深陷一場惡戰。
辭西打了個冷噤,“我也不知道。”
辭西原本在房間待的好好的,但忽然間大地震動,房間褪色,窗簾消失,還不等她反應,就忽然看見外面的景象。
天空濃稠得像是暈不開的墨汁,巨大的紅月懸挂在天空中央,仔細看還有一層重疊的圓環。
黑霧洶湧穿過小巷,紙人在裡面随意遊蕩。
辭西:“這是……什麼玩意?”
整棟房屋徹底消失,辭西驟然回神,就看見紙人不知何時已經發現,直接潮水般撲殺到身前。
“你的意思是這裡是酒店。”謝懷瑾:“而酒店消失了?”
辭西乖巧點頭:嗯嗯。
謝懷瑾收鞘,眸光冰冷看向紅月下漫無目的遊蕩的紙人,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與辭西不同,他是一直處在黑暗地界的人。
在震動發生時,他也在黑暗中擊殺混沌,但每次斬殺時都會從刀尖傳遞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像是對方沒有實體,而他也在擊殺空氣。
而在剛才他對圍攻辭西周圍紙人的攻擊時,感覺卻十分不同。
結合辭西所言,他猜測兩方世界合并了,而合并或許是因為楚星河。
那麼,按照裡厄的說法,紙人受到的傷害會同時作用到生人身上,那反過來呢?
生人是否也會對紙人産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