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空置的辦公室足夠多，楚星河足夠好運的有一間屬于自己的辦公室。

等到她看完資料後，已經步入夜晚。

楚星河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起身朝外：“數據太正常了。”

“簡直挑不出一點毛病。”

謝懷瑾提着唐刀，作戰服衣擺翻飛。

他歪頭不懂：“挑不出來，不好嗎？”

謝懷瑾常年在外，幾乎不與中央城打交道，不明白資料完善有什麼不對。

楚星河默然：“……”

“你應該沒經曆過檢查組檢查。”

檢查組是指有權利對所有外出任務反饋資料進行檢查，主要檢查外出人員行為合規與否與資料完備與否。

或許是謝懷瑾的地位太高也可能是異殺隊情況特殊，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主動招惹他。

但楚星河就不同了，前任外派調查員，正是十分适合對方檢查的一種職位。

因為調查員勢單力薄，任何任務幾乎都是一人行動。

而一人行動，資料就變得極為重要。

初期時，楚星河也曾接受過調查組檢查，明白那就是各組有各組風格的一群找茬人。

隻要資料上有一點細微不對，都能發現并要求整改。

楚星河當初也被挑地受不了，還在開會的時候鬧了一通才有了後續的安甯。

楚星河勾起輕笑諷刺道：“挑出毛病是他們工作的首要目的，更是工作的KPI，這可是關乎工資的。”

“并且世上可沒有完全正确的資料。”

“而給到我手裡的這一捆，實驗和數據完全沒問題。”

北城整理出來的研究資料，以她專門挑刺的眼光看下來，除了數據明顯不同外，其餘規格一模一樣。

就像是從模闆上複制粘貼出來的成品，就連檢查員都很難提出一根刺。

楚星河腳步一頓，偏頭沉吟：“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們對于某一類的實驗進行的時間短的異常。”

快要入夜的天空已經快要變得暗淡，但白皚皚的飄雪卻依舊攀上楚星河的肩膀。

謝懷瑾擡手一掃，問：“什麼實驗？”

楚星河感受到肩膀上輕柔的動作，說話的聲音一頓，擡眸定定看了謝懷瑾，直到對方挑眉笑了下。

她繼續道：“提取混沌基因，制作混沌劑。”

謝懷瑾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盡管他的母親是中央城基因實驗中心的負責人，但他從出生起上帝就為了關了一扇窗，一閃通往科研道路的窗。

楚星河顯然清楚，思索着開口：“你知道北城是怎麼從邊緣地區脫穎而出嗎？”

“北城研究所又是靠着什麼才在一衆研究所中名列前茅，甚至一路攀升成為除了中央研究基地外的第二制熱研究所的？”

北城的崛起的确太快，謝懷瑾眼神負責：“你是說……研究成果？”

“對，研究成果。”

楚星河颔首，沉吟道：“北城研究所最開始亮相是在七年前的鼠疫事件。”

在南城發現何之眠的問題後，楚星河也曾托人調查過北城研究所，得到的信息第一欄裡就有這樣一個故事。

謝懷瑾顯然也聽說過這件事，蹙眉道：“七年前西風貧民區延生的鼠疫事件？”

謝懷瑾想起來了，七年前，西風貧民區因為管理混亂混進來一隻已經步入混沌的老鼠，随後半月，貧民區混沌全面爆發。

感染混沌的人最初感冒發燒，直到人體長出過剩毛發、四肢縮短，面容變得扭曲拉長，牙齒鋒利變化，沒多久就成了一具雙腿直立的老鼠模樣。

變成怪物的人，理智全無，見人就咬，而隻要被其咬到後沒有注射專門的抑制劑那就已經是下一個怪物的候選人了。

鼠疫的傳播傳播速度很快，一時間貧民區幾乎全部失守，還俨然有外擴的風向。

中央城也曾派人去處理，但遺憾，一行人全部身亡，隻留下機器傳回來血肉模糊慘叫連連的片段畫面。

“你知道的。”

楚星河平靜直述：“從古至今，疫病永遠是最難把控也是最容易發生大傷亡的事故，一個不小心，幾乎全城人命喪黃泉。”

“但就在中央城派人繼續查探期間，北城研究所傳來消息，說他們成功研制出了遏制鼠疫混沌的藥物。”

貧民區淪陷期間，中央城就已經緊急通知楚星河前去查探。

但就在楚星河還沒出發時，問題解決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研究所發聲說，他們已經研發出了對應的藥品。

中央城也不信，但在接連的死亡面前，他們選擇了嘗試。

這一嘗試，也就成功讓北城研究所進入了衆人的視野。

這是他們打的第一仗，完美的成功。

藥物的效果很好，好到仿佛是專為它設計。

楚星河呼出一口氣，輕笑：“你知道中央城研究一項未知混沌的專效抑制劑需要多久嗎？”

“多久？”

“快的話三四個月，慢的話一年往上。”

楚星河：“而混沌感染到爆發，如果沒有外力影響，比如楚淮安那種把自己一分為二壓制的，正常情況下一個月就行。”

楚星河說的很輕松，但涉及到的數字卻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