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若這是一場棋局,他早就輸了,哪怕是讓他三步,他也不一定會赢,在沈晗昱的問題上,他在一退再退。
三年前就給了答案,謝臨硯曾經苦苦哀求這個人,癱倒在大殿上,沒有任何顔面,求他,不讓他走,隻求他能夠留下,即使這樣,他仍然是毫不留戀,決然地離開,甚至為了不讓他找到,還假死。
那道碩長又冷漠的背影如今還死死地刻在他的腦海中,猶如夢魇一樣,長久散不掉。
為了宋懷恩,又回來了,分明就是他沈晗昱就是欠了他。
“閉嘴。”沈晗昱眉眼蹙起,悶哼一聲,額間發絲沁上汗水,閉眼咬牙斥道,“從我身上下來。”
謝臨硯手中動作不止,問聲臉色暗沉下來,幽幽地盯着眼前男子,怒火在胸膛中洶湧,來回起伏,眼神猶如鷹隼,毫不留情地撕開手底下的獵物,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剝。
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肌膚相貼,謝臨硯冷笑,面無表情,冷冷地刺道。
“他宋懷恩是你什麼人,值得你為他說話?”
“你這樣做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賜他一死,也好過這些軟刀子,何必将人羞辱至此?”
“我羞辱他?若是他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罷了”謝臨硯狠狠地蹂躏着他又嫩又紅的薄唇,“你這張口淨說些我不喜歡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别說了。”
床帷四起,面色盡白,花容皆失,兩人貼在一起,一道共赴幽夢,好似撐船者陷入漩渦當中,被狂風緊緊咬住,侵入四肢百骸當中。
他四動掙紮的船帆,須臾之間被狂風侵襲地不成樣子,用力挽回也無計可施,親眼瞧着陣陣冷風耳邊作響,進進出出,風仍舊不屈地刮着,船頭船尾來回搖擺,不知何時,周圍似乎彌漫着淡淡的鹹腥味。
床上一片混亂,沈晗昱眼神有些迷離,猶如找不到的麋鹿,眼角濕潤,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視線模糊,渾身困倦,白皙的雙手此刻猶如病态的白,手指上面還有各種紅痕,也是軟地擡不起來。
沈晗昱昏昏沉沉,将要昏倒之時,謝臨硯正在更衣,面無表情,他低眼瞧了一眼,眼神陰郁,不多時,耳邊便傳來他低沉又冷冽的聲音,似乎帶着輕蔑。
“我說過任何人都要付出代價,你不是想要朕放過宋懷恩嗎?”
謝臨硯眼神銳利,毫無留戀地嗤笑,繼續說道。
“朕确實喜歡過你,喜歡你的臉,喜歡你身上的滋味,那又如何?如今朕嘗過了,确實比歡閣女子手段更高,也難怪你在朕的面前拿喬,做足了欲擒故縱的把戲,既然你不想做朕的皇後,朕也不會再問,朕會向外宣旨,皇後自今日起遷入景虛宮,而這、景宮中住的是不過是朕新寵幸的一個美人。”
“你想要朕将你的身份公之于衆嗎?都城清冷霁月的小侯爺,衆星捧月,本該成為皇後的人,最後成了朕的美人,你覺得怎麼樣?”
沈晗昱額間汗水貼着長發,沈晗昱阖上了雙眼。
“你的悲歡與朕無關,朕會派人來教你如何伺候朕,如何同歡閣女子一樣讨夫君歡心,如何來取悅朕,若是朕喚你來,你當如何放下自己的傲氣來伺候朕,如何取得朕的歡心。”
朕倒是看看你的心裡怎麼還能容得下旁的其他人?
謝臨硯轉身,沒再看底下的男人,他暫時不想見到沈晗昱那張臉,沈晗昱不會心軟,但他會。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割舍不下,什麼威脅,什麼冷眼,什麼禁欲諷刺,都成了笑話。
宋懷恩橫亘在二人面前,猶如厚厚的屏障,阻擋着兩人,謝臨硯隻是下令囚禁,沒有殺他已經算是恩賜,賜婚于謝臨硯而言是最大的寬恕,可沈晗昱卻将這些都視作羞辱,是施加給宋懷恩的侮辱。
在他沈晗昱眼裡,自始至終考慮的隻有宋懷恩,從來沒有想過若是真遂了他的願,哪怕是楚宮重逢,他句句表明心意,封後,還是嫁衣,沈晗昱不在意!隻是怨恨和隔閡,眼底是無盡的冷漠,他的那顆心,無論謝臨硯怎麼暖也捂不熱。
謝臨硯沒辦法不失控,沈晗昱沒有想過他,念過他,無論是眼裡還是話裡,對他從未有過眷戀和不舍,也不管在這三年裡,他過的是如何的煎熬,如何渡過這日日夢魇,他不關心!
好,沈晗昱既然偏要如此,他不會遂他的願,就算他沈晗昱放不下宋懷恩,哪怕那人在他心中成了一塊割舍不掉的心頭肉,他也會生生将那些肉給剜下來,一點一點剃個幹淨,他會給沈晗昱時間來适應。
“你當然可以掙紮,可是你渾身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隻能被迫的接受,上我的榻,聽我的話,你隻能求我,苦苦哀求,求我放過你,饒了你。”
沈晗昱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就是他陰冷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