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承諾傷好後要做你的師父?留在這兒教你武功?”
沈晗昱并不認識眼前之人,此話一出,他臉色微變,他此刻實在是記不起來曾許下過這樣荒誕的承諾,玩趣的心思一掃而盡,眉骨輕蹙,上半身僵硬,微微怔在原地,視線最後落在少年身上,心中五味雜陳,想要同少年再商量一番,隻得委婉地說道。
“學武急躁不得,也非一時所成,你下次出門多帶些人手便足夠了,何苦為難自己?”
若真是要教他練武,縱使天資聰穎,一點就通,少說也需要一年半載,他又不能在這陌生之地久留,實在不妥。
更何況,他還記得下山之時與師父約定三月之期。
“不為難,是我自己想學。”謝臨硯眼神一熱,眉眼含笑,裝傻充愣,裝作不懂沈晗昱話裡話外的意思,趁熱打鐵地說道,“師父的武功高強,我就算再愚鈍,學得師父皮毛,十之其一您走後也能自己保護自己。”
沈晗昱本想拒絕,袖口處卻傳來不輕不重的動靜,他睨了一眼攥緊他袖口的男子,表情有幾分可憐落寞,聲音又低又淺,眉眼微微閃動,模樣倒像是常被淩辱的小孩才有的害怕。
沈晗昱随後便聽見這“小孩”的哭訴。
“我從小在鄉縣長大,父母雙親不睦,初來都城,人生地不熟,又被一群陌生人追殺,他們人多勢衆,那些人都是想方設法想來要我的命,若不是碰見你,我早就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
說不觸動是假的,少年的眼睛極為明亮,雙眼通紅,猶如易碎的璀璨寶石,無奈又悸動的淚水在眼眶中的模樣更是令人側目,輕易地吸走了旁的目光,令人挪不開視線。
若他沒有心軟,沈晗昱早早就出了門,誰還能困住他的步子?
“罷了。”沈晗昱輕歎了口氣,“你的身份?”
謝臨硯心下一喜,朝着沈晗昱眉頭卻是不能舒展開來,因怕露出什麼馬腳,連頭也沒敢擡起,低着頭,便訴說道。
“我被扔在外面将近二十年,直到先帝身隕,才派了一位權臣将我接了回來………”
“你是楚國的皇帝?”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帝師?”
“不行。”
“若是尋常士族也便罷了,他不想卷入朝堂鬥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