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看起來好累啊。”
母羊的嘴筒一張一合,露出裡面光秃秃的齒墊,長長的舌頭卷曲再伸展,像是從土裡爬出的蚯蚓。
羊說話了。
楊武頭痛欲裂,拎着菜刀的手猛地擡起,朝右手的“母羊”狠狠劈下!
“铿——”
菜刀砍在了雪色長劍上。
叢明雪定住楊武的身體,從他手裡搶過眼神迷茫的姜洛玉,把幼崽護在懷裡遮住視線。
楊武一動也不能動,心跳到了嗓子眼,冷汗止不住的順着後背流了下去。
見鬼了。
沒有别的原因能解釋了。
突然出現的孩子,還有銀發男人。
他終于要下地獄了嗎?
“别進來!”
姜林飛看清地下室裡的東西後臉色煞白,手忙腳亂地攔住身後衆人。
林朝盈心急如焚:“裡面怎麼了?玉玉沒事吧?”
“哕——我嘔——”姜林飛惡心地涕淚四濺,但剛才一刹那,還是憑借驚人的眼力看清了叢明雪懷裡抱着的幼崽。
“小弟沒事。”他說,“裡面……有人在分屍。”
家庭聚餐到此徹底粉碎,警察到場後,衆人被帶回公安局做筆錄了解情況。
靠着靈力作弊,幾人串好口供,決口不提什麼“突然消失”,而是說帶着姜洛玉去廁所的過程中小孩子自己走丢的。
而臻味閣外部的監控最近幾天恰好在檢修翻新,無法取證,這種說法警方隻能持懷疑态度。
好在楊武面對冷庫的十幾袋屍塊供認不諱,就是一直瘋瘋癫癫的在喊有鬼。
鬼什麼的警方自然不信。在确認姜家衆人隻是被無辜牽連的受害者之後,就把他們放了回去。
楊武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姜家别墅,燈火通明。
雖然今天的經曆十分驚險,但衆人心理素質強大。
林朝盈和姜林廷回來後在廚房忙活半天,做出來幾個家常菜端上桌子。
幼崽早就坐到餐桌前蓄勢待發,頭頂的小啾啾被林朝盈新買來的可愛發卡固定在頭皮處。
酒足飯飽,衆人這才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姜洛玉正蹲在地面和鋼炮玩得有來有回,突然察覺到幾道火熱的視線,手僵在狗脖子上,扭頭對上衆人的目光,不解開口:“你們為什麼……都在看我啊?”
沒看見地下室慘狀的幼崽眼睛依舊亮晶晶的。
姜林飛關于地下室的記憶早就請叢明雪幫他删除得一幹二淨,完全沒影響到心情。
他咳了咳,蹲到幼崽身邊哄騙道:“玉玉,晚上要不要和二哥一起住啊?二哥房間裡有變形機甲,還有鋼炮!除了狗還有……”
鋼炮:“嗷嗚?”
姜林廷皮笑肉不笑:“鋼炮今天必須去住犬舍,再有異議,你也跟着滾出去。”
姜林琬趁着兄弟兩人對峙,揉了揉幼崽的腦袋,又掐了掐臉:“和大姐還有媽媽一起睡好不好啊?”
林朝盈坐在沙發上滿意點頭。
姜景安:“……那我呢?”
姜林廷:“……”
晚上和誰一起住?
幼崽小小的腦袋轉了半天,在五個人期待的目光裡成功死機。最後天正宗的記憶占據上風,整個崽直接跑過去抱住叢明雪的大腿。
衆人:“……”
最後,幼崽誰在了自己的房間,由幾個年輕人輪換着照看。
姜家小兒子的回歸宴定在了半個月後。
在此期間,姜家人把能推掉的應酬和工作全都推了,一門心思地撲在……小兒子撿回來的“孫子”身上。
王媽每次看見“姜燭山”和一家人玩鬧的場景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李管家也甚是欣慰,指揮着施工隊把别墅的邊角上包得嚴嚴實實防止孫少爺意外受傷,又在姜景安的吩咐下采購了好幾批幼崽用的東西回來。
此時此刻,距離宴會開啟還有三天。
幼崽坐在這幾天越長越大的鋼炮身上,摸了摸狗毛,趁着周圍沒人,悄悄給大狗喂了一縷靈氣。
鋼炮吞了靈氣之後異常興奮:“嗷嗚嗷嗚……”
“不要亂叫!”姜洛玉吓了一跳,兩隻手捂住鋼炮的嘴筒,“師尊不讓我給你喂靈力。”
鋼炮十分人性化地點頭,搖着尾巴帶着幼崽繼續巡視領地。
自從叢明雪發現就算封了姜洛玉的靈力也不管用之後,嚴肅叮囑他絕對不許像在包間那天一樣亂用法術,也就随他去了。
幼崽這些日子牢牢記着師尊的話,不亂用法術,就是忍不住給家裡的大狗喂靈力,以至于鋼炮馬上就能“口吐人言”了。
姜林飛拿水果回來,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鋼炮帶娃”的和諧場面。
今天姜景安和林朝盈都出門應酬,姜林廷和姜林琬要在公司加班,叢明雪又去了市圖書館還沒回來,于是看孩子的重擔落在了他和鋼炮身上。
他撸了把狗頭,拿着叉子叉了塊水果,遞到幼崽嘴邊。
姜洛玉乖乖吃掉水果,歪了歪腦袋:“二哥,師尊怎麼還沒回來?”
姜林飛:“一會兒就回——”
“叮鈴鈴……”
姜林飛摸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上的“野蔥神君”的備注。
“喂?”
“林飛,厲淩塵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