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秦優打着了火。
火苗一跳一跳的,迅速點燃了幹燥的樹皮,火焰沿着樹幹向上蔓延,火舌越伸越長。
秦優不安的掐着指尖,忐忑的等待着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
果然,随着火勢越燒越旺,陣主明顯焦躁起來,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聲,纏着孟良的手勁也松了,孟良掙紮了幾下,從它手裡掙脫出來,再次死裡逃生,跪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又被燃燒産生的黑煙嗆得連連咳嗽。
秦優見好就收,跑着離開了那棵水杉。
他剛剛離開,陣主已經追過來了。陣主罕見的沒有為難秦優,而是先撲滅水杉上的火。
孟良作為一個專業素養很高的、從小就酷愛給别人添堵的混球,在不明白原理的情況下仍然迅速反應過來,打了個響指,叽裡呱啦的念了句什麼,火勢越燒越旺。
孟良不戀戰,連爬帶滾的和三個小夥子彙合,接過林星宇遞給她的濕巾掩着嘴喘過氣,終于顧得上對着秦優問一句:“所以你也猜到它是樹精了?”
秦優驚異的看了她一眼,脫口而出:“這不科學。”
孟良:“……”
孟良:“那燒樹是什麼原理啊?”
秦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張睿昊導緻過一次爆炸?”
張睿昊打斷他:“什麼叫做‘導緻’一次爆炸?!我明明是策劃了一場……”
林星宇:“對,當時明明也有起火。”
秦優賞了林星宇一個“還不是特别蠢嘛”的眼神,繼續道:“當時火勢很大,但是卻沒有引燃整個樹林,而且在爆炸之後那個黑衣人并沒有立刻再次出現攻擊我們,還有,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最初它出現的時候臉上是帶着一張面具的,爆炸之後再次出現的時候面具就不見了,變成一臉裂紋的樣子了。”
林星宇:“我注意到了,不過沒有多想……你不是一直在埋頭苦算嗎?!怎麼觀察的這麼仔細?!”
秦優不以為然:“觀察力是理科生必備的能力吧。”
張睿昊:“……”
可惡,被他裝到了!
孟良:“?”
孟良:“你分析的頭頭是道,這麼邏輯通順,還不能證明它就是樹精嗎?”
秦優語氣生硬:“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林星宇:“說不準人家是建國之前成的精呢。”
秦優:“……”
幾人看似天馬行空的瞎扯着聊天,實際的神經緊繃的關注着水杉樹的火況。
還是張睿昊先沉不住氣了,問道:“孟姐,你剛剛念的那句是什麼啊?”
不等孟良解釋,張睿昊先擺擺手道:“不用給我介紹,您就說這個能撐多久啊?”
孟良:“不知道,我隻是用了張風符,希望能把火吹旺。”
張睿昊:“能不能把那棵樹燒完啊?”
孟良看了他一眼:“你好貪啊。”
張睿昊:“……”
很快張睿昊就明白孟良什麼意思了,樹精一直圍着那棵水杉團團轉顯然不是閑的沒事開篝火晚會玩的,那棵水杉在大火下萎靡之态漸漸褪去,反而妖異的扭動起來,原本深深紮入地下的粗壯樹根竟然從土壤裡拔了出來。
水杉仿佛一隻靈活的八爪章魚,用樹根當腿,行動自如的移動起來。
剛才将樹燒的半死不活的火,也被水杉樹在地上滾了幾圈撲滅了。
張睿昊無助的看向孟良,聲音都有點抖了:“現在怎麼辦啊?”
孟良:“風風光光的辦?”
反應過來孟良說的好像是葬禮之後,張睿昊更加肯定自己死定了:“秦神,紙筆借我用一下,我要給家人們留下幾句話。”
秦優懶得理他,看着孟良似乎想說什麼,孟良手一擡:“這種時候你最好不要跟我說什麼‘這不科學’,别逼我打你哈。”
秦優:“……”
孟良眼神一直緊緊盯着挪動的水杉樹,突然道:“你們膽量怎麼樣?”
幾人不明所以,孟良又道:“這輩子有沒有經曆過什麼特别害怕的事?”
三人想了想,陸陸續續都回答了沒有。
孟良觀察着人形樹精和水杉樹的走位和動作,緩慢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好像知道它想幹什麼了,待會不管看到什麼,都……”
孟良話沒說完,眼前白光乍現,刺目的光映的孟良睜不開眼,無奈她隻好閉眼,感覺到周圍光線強度弱下來了,她才睜開眼。
一看清眼前的景象,孟良沒忍住吹了聲口哨。
孟良站在一個懸崖邊上,低頭看去,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萬鬼崖?
孟良不以為然的沿着懸崖走了一圈:“就這?憋了半天的大招就這?”
幻境似乎意識到孟良對這裡毫無懼意,周圍的環境漸漸模糊,再次清晰起來時換了個地方。
孟良這次沒有剛才那麼無所謂,她好奇的環視四周。
這裡孟良從來沒有來過,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似乎是一間密室,而且很大可能是地下室。
密閉空間不大,四周是陰暗潮濕的石壁,腳下是長有苔藓的泥土地。石壁上挂有零星幾個火把,發出搖曳的火光勉強起到照明作用。
孟良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這些火源用的是火靈石,沒什麼溫度,但是勝在光源穩定,就算長時間沒有人續火也能一直亮着。
火把着涼的地方似乎挂着什麼東西,孟良沿着石壁走動,仰頭看着牆上挂着的東西——各種各樣的刑具。
有一些孟良見過,更多的孟良從未沒見過。
但是鐵制的鋒利刑具上面已經幹涸的暗紅色血迹在無聲的說明它們的用途。
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孟良罕見的沒有呲着牙傻樂,明明她也沒什麼同理心。
孟良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無形的恐懼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她壓下心底的恐懼,擡手觸碰其中一個刑具,隻是剛剛摸到就感覺一種刺骨的痛感直擊她的大腦神經皮層,她連着後退幾步,望着石壁的眼神更加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