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之後考試就更加頻繁了,“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已經完全不能表達現在的緊張程度了。
除了每周六固定的周清之外,平均一周有一次聯考,除此之外,周三還有一次小周清。
孟良從最開始的不适應考場緊張的氛圍,漸漸變得對于考試十分熟悉。
分班後的第二周,孟良過了幾天踏實學習的日子,此時正在本班教室裡考英語,因為是周清,所以并不嚴格,甚至不用換考場、排座位,隻是把桌子拉開就算是準備好了。
孟良英語掌握的爐火純青,開考三十分鐘,閱讀題和完形填空已經做完了,正在着手做語篇填空,忽然感覺褲腿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
孟良奇怪的低頭去看,腳邊堆着桌上不許放、桌兜裡又放不下、隻好放在地上的厚厚一沓複習資料,兩條腿周圍什麼都沒有。
孟良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于是重新将目光放在卷子上。
可是不一會兒,她語篇才填了兩個詞,又有東西在她腿腳旁邊觸動。
孟良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低頭看,而是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繼續答題。
再次感覺到異樣的時候,孟良沒低頭卻直接伸手抓去,入手的觸感讓孟良一愣。
孟良低頭看向左手中攥着的一截藤蔓,歪了歪頭,很困惑。
據她所知,這個科技文明高度發達的地方,地面硬化程度很高,植被覆蓋率很低,校園裡算是綠化做的不錯的地方,但是教學樓附近确實沒什麼植物,也就是樓前的兩棵白桦樹了。
更何況,這裡可是四樓,教室中間哪裡來的藤蔓。
她想不明白,幹脆從卷子上撕了一小片空白的紙,刷刷寫了幾句,團成一團,回頭砸向張睿昊。
張睿昊正吃力的翻譯面前英語卷子上的文章,冷不防被紙團砸了,吓了一跳。
紙團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正好落在他面前的桌子正中央。
張睿昊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講台,見英語老師沒注意到,又張望了下班級,所有人都埋頭做題,他一時也不知道是誰扔的紙團。
是誰暗戀我給我傳的答案?
帶着甜蜜的幻想,張睿昊展開了紙團。
“學校建校多少年了?”
“除了你學校裡還有沒有别的神棍?”
“咱們教學樓周圍種有藤蔓類植物嗎?”
張睿昊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雖然紙條沒有署名,不過這個字太有個性了,中和了方方正正和歪七扭八,必然是孟良的。
盡管不滿,張睿昊還是任勞任怨的提筆在紙條背面一個個回複了問題。
寫好後他偷摸瞥了一眼,确定英語老師還是低着頭沒看他,才重新将紙條團成一團,抛向孟良。
但是張睿昊的技術不如孟良,他的紙團砸歪了。
孟良的後桌見桌上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張紙條,邊張望邊小聲嘀咕:“誰的紙條啊?”
他在張望的時候跟焦急的張睿昊對視了,張睿昊瘋狂指着他前面,用口型無聲的說:“前面——”
後桌男生了然的點點頭比了個OK,悄悄戳了戳孟良,将紙條遞過去。
孟良此刻無暇顧及,她剛才又一次重新抓住了一根枝條,既要防止它斷掉,又不能放它跑了,控制着手勁跟植物較量。
後桌男生戳了半天沒有回應,正準備抛過去,忽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截過了紙條。
他愣了一下,扭頭去看,就從一個死亡視角和英語老師對視了。
後桌:“……”
英語老師微微一笑:“人家不理你你還來勁兒了是吧。”
後桌男生一時間百口莫辯。
幸好英語老師展開紙條看了一眼,紙條上兩種字迹,英語老師恰好都熟悉。
孟良的字不必說,張睿昊的字迹她碰巧也認識。
事件的性質瞬間變了,後桌男生剛松了口氣,就聽英語老師又說:“幫别人傳紙條,這麼熱心啊?”
教室裡一陣壓抑着的笑聲散開。
後桌:“……”
英語老師沒收了紙條,不過因為紙條上的問題與□□無關,不涉及作弊,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告了一下就放過了兩人。
孟良此時才了解了那段藤蔓——不小心扯斷了,她一擡頭就看見英語老師手裡拿着一張熟悉的紙條經過她身旁。
孟良脫口而出:“老師,紙條上怎麼說?”
教室裡又是一片笑聲。
英語老師似笑非笑的看着孟良,陰陽怪氣了她一頓。
孟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凝神仔細的看着字條上的回答,在老師說完之後道:“老師我知道錯了。”
英語老師走遠了,留下一句:“考場上不許亂動,更不許交頭接耳。”
孟良卻感覺到右腳腕上纏上了一條藤蔓,而且越纏越緊。
孟良不假思索的下筆寫起英語作文,想要這門考試速戰速決。
她必須盡快離開考場。
藤蔓上似乎帶有尖刺,刺穿了校服褲子,紮進了孟良的腳踝。
沾了血的藤蔓更加瘋狂,移動速度也加快了,蜿蜒着向上想要纏住孟良的小腿。
孟良卻無心管它,如果按照張睿昊的說法,那麼這裡的藤蔓跟前幾天籃球場的樹精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樹精都不過是植物成精了,或是經年累月的吸收天地精華,或是又外人相助,神智初開,本身的性質也沒有太大變化,弱點很好找——比如那棵水杉樹怕火,就算是像秦優那樣的凡人,隻要找對了弱點,用火燒,完全可以傷及根本,甚至可以解決它。
但是張睿昊說建校時間雖長,但是這棟教學樓卻是新修的,附近沒有藤蔓類植物,甚至連植物都稀少。
那麼這株詭異的藤蔓就有很大可能是由人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