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盞對于薛茶此舉隻有兩個字的評價:“幼稚。”
薛茶舉着手機,越看這照片越覺得身心舒暢,心想我幼稚就幼稚吧,反正合照到手。他回手就設了個新的朋友圈相冊封面。
薛茶發現自己在黎盞面前有越活越回去的趨勢,他覺得就是身邊這位慣出來的毛病。
他退出朋友圈,順手點進了郝軒的聊天界面。
xue茶公子:。
小軒子:……您可算想起還有個我了。
xue茶公子:最近過得太舒坦了,忘了還有個你。
小軒子:……
小軒子:我這麼不值一提嗎?
xue茶公子:說正事,我感覺……我好像喜歡上了個人。
小軒子:……您不喜歡人難不成您還喜歡鬼啊?看不出來您還有這種癖好。
xue茶公子:說正經的呢,看見一個人就想笑,想在他身邊待着,不想看見他對别人好,在他身邊幼稚得就像小孩兒……
小軒子:您這是單身久了看誰都臉紅心跳。
xue茶公子:……不一樣,我看你就不會臉紅心跳。
小軒子:……
xue茶公子:單身久了會看到一個人就想親他抱他,甚至還想上他?
小軒子:……卧槽,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你堕入俗世的神人是哪位?
薛茶沉默了一會兒,打字告訴他:這人你也知道。
郝軒一連給他刷了無數問号和感歎号。
小軒子:卧槽卧槽卧槽,是黎盞?!
黎盞看着薛茶嚴肅認真的對着手機打字,往他那裡湊了一些,與此同時,薛茶打了一個“嗯”字發過去。
薛茶看見黎盞湊近的腦袋,笑眯眯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一邊把手機鎖屏,裝進了口袋裡。
黎盞聽着耳邊斷斷續續不太清楚的“嗡嗡”聲,無奈地指着他的口袋:“薛學霸,你的手機在響。”
薛茶依舊面色如常:“不重要,騷擾電話而已。”
黎盞默。
黎盞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薛茶說:“我跟醫生聯系了一下,定的是下周六下午三點,那時候社團活動已經結束了,你也沒什麼事兒,到時候我陪你去。”
薛茶:“……”
去他娘的愛情,去他娘的喜歡,老子是一個沒得感情的殺手。
薛茶一張臉皺成包子,徹底沒了打球的心情。
他和黎盞勾肩搭背地走出籃球場,向周軒王屹他們打了聲招呼:“走了啊。”
“回去幹嘛?”
薛茶擲地有聲三個大字:“寫作業!”
身後是學渣的哀嚎和中等學生的歎息。果然不管身在何方,作業永遠是學生心中一大痛。
薛茶沒管他們,一路無話地走回了寝室。
薛茶在寫作業的時候總是容易被一旁安靜看書的黎盞吸引去注意力,他看着黎盞密而長的睫毛,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殷紅的嘴唇,遐想連篇。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演草紙上已經全是黎盞的名字了。
……靠。
以前父母跟他說過早戀不算什麼,單戀才更容易左右人的情緒。之前他沒什麼感覺,現在才覺出些又甜又酸的苦澀滋味來。
都說gay對于gay是有感知力的,但是不能以偏概全,薛茶就屬于沒有這種能力的一員。
他以前有幾個當做鐵哥們兒相處的人向他表過白,他當時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他說他不喜歡對方,人家還委委屈屈地說什麼不喜歡就别來招惹,知道自己性取向還招惹别的男生。
所以以後的日子,他都是看起來人緣好,實際上,他能信任的,無條件信任他的,隻有郝軒了。
他不敢賭,他怕自己要是向黎盞表明了心意,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甯願瞞一輩子自己的心。
小時候,父親忙于做生意,母親忙于教課,外公外婆身在外地,和小姨生活在一起。父母給他請了個保姆,但是他覺得不自在。這麼多年,他身邊隻有一個郝軒。
他其實很缺乏安全感,他不想再回到那種放學回到家以後沒有人,第二天醒來後仍然沒有人的日子中去。
他不想因為一個缥缈的希望,失去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