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茶和黎盞是坐謝婉的車回的學校,當然,不是謝女士當的司機。在薛茶的強烈反對下,自家老爹坐上了駕駛位,車主本人被迫坐到了副駕駛。
“你們學校這麼破爛的嗎?”謝女士毫不掩飾對三中教學樓的嫌棄,她把手機還給後排的薛茶,說:“要不我出錢讓你們這教學樓再刷個漆翻個新吧。”
薛易時刻不忘損一句前妻:“别,您清醒點,您現在隻是個生物老師,不是那個茶商妻子了,就你月光族的性子,錢能攢多少?每個月口紅衣服還嫌不夠呢吧?”
謝婉:“你要不是司機,我一定把你踹下我的車。”
薛易果斷地把速度降了下來,原來還是四十公裡,現在直接成了二十公裡,旁邊拖拉機都能完成右側超車。
“你幹嘛?”謝婉側頭看他。
薛易面不改色:“在沒被踢下去之前多坐一會兒駕駛座。”
謝婉直接讓他氣笑了。
“嗡”的一聲,薛茶的手機響了一聲。見是前排兩位沒受影響,薛茶便拿出了手機,意外地發現是黎盞的消息。
薛茶不理解為什麼兩人身處同一空間還要這麼費勁兒地溝通,不過他相信黎盞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又沒損失什麼,也跟着回了微信。
章魚: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你所說的那種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的相處模式了。
xue茶公子:所以呢,作何感想?
章魚:羨慕。
xue茶公子:有什麼好羨慕的,你父母……
薛茶剛打出來這行字,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删掉了,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要不讓我媽我爸認你做幹兒子?
這行字發出去後,薛茶感覺到身邊的人明顯僵住了,然後一張黑人問号臉從他的屏幕上蹦出來。
章魚:别鬧。
xue茶公子:沒鬧……哥……
黎盞是四月份的生日,薛茶是五月的,所以薛茶管黎盞叫一聲哥完全沒問題。不過之前的薛茶一向都沒怎麼正經叫過黎盞,連名字都很少正經叫,突然來了一句“哥”,把黎盞噎得沒詞兒了。
從市裡往三中走本來就沒多遠,哪怕是薛易那跟蝸牛爬一樣的速度,也很快到了地兒。
薛茶下車,把手墊到門框上,把黎盞也接了下來。
謝婉看着他的動作,調侃道:“我家的傻兒子竟然這麼貼心了?”
薛茶白了她一眼,不過謝女士已經把頭轉過去了,所以連薛茶的臉都看不到了,更别提薛茶的白眼了。
薛茶看着越行越遠的大衆,一把摟住黎盞的肩膀,聲音裡都含了笑意:“二人世界留給他們,咱打球去?來了這兒都沒見你上過籃球場。”
黎盞搖頭:“不去。”
薛茶上上下下打量着黎盞:“你這看起來身材也應該挺有料的啊,天天穿着個長袖,也不知道胳膊腿兒有啥金貴的,藏着掖着瞧都不讓瞧。”
黎盞默默拽了拽衣袖,把手腕遮住:“這是另外的價錢。”
薛茶說:“那你看着我打球,當我拉拉隊。”然後把黎盞硬生生拖去了籃球場。
黎盞一手一瓶礦泉水,坐在一邊,看着薛茶和王屹周軒他們打球,時不時還生無可戀地喊兩嗓子“薛茶加油,薛茶最棒”。
薛茶顯然很享受這樣的吹捧,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盞哥,是不是茶哥把你綁來的?”王屹下場喝水,暗搓搓地竄到黎盞身邊。
黎盞遞過去一瓶水:“知道還問?”
王屹笑嘻嘻:“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要來?”
黎盞:“老子樂意來,怎麼的有意見?歇夠了就上場打你的球去。”
王屹嘀咕着“我這才下來沒到五分鐘”一邊往旁邊挪了挪——這祖宗今兒脾氣挺暴啊。
黎盞聽見身旁又傳來腳步聲,以為是王屹又回來了,剛回頭想接着開怼,結果扭頭一看,來到自己身邊的是戴着小眼鏡的周軒。
“盞哥,說真的,你怎麼會來球場?”周軒發出了王屹同款疑問。
黎盞原本也想像怼王屹那樣把周軒糊弄走,但是看到周軒鏡片後的小眼睛,還是心平氣和了起來:“不知道,可能是閑的吧。”
“你很閑?”周軒看着他:“我不覺得。”
“我也不覺得。可來都來了,籃球場這麼熱鬧的地方,不想一個人再出去了。”黎盞順手把另一瓶水擰開,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
“喂,黎盞,這是大爺我的水!”薛茶把籃球向黎盞砸了過來。
黎盞伸手一擋,把籃球又彈了回去,垂眸看了看手裡僅剩的半瓶水:“那我再去給你買一瓶。”說着轉身就要往籃球場外走。
“诶,回來。”薛茶叫住黎盞,一手摟住他的肩膀,一手搶過他手裡的半瓶水,擰開瓶蓋,嘴唇包住瓶口,喝了一大口,然後看了周軒一眼。
周軒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他太過敏感,他從他茶哥這輕飄飄的一眼裡看到了些許……挑釁的意味。
不過那一眼在他臉上晃了一下就離開了,轉向了身邊的黎盞:“不嫌棄你。”
薛茶在台階上坐了一會,想起自己和黎盞認識了這麼久還沒有一張合照。他拿出手機,攝像頭剛好可以照到自己的臉背後的黎盞。
“黎盞。”薛茶輕輕叫了一聲,黎盞轉過頭來,然後咔嚓一聲,手機把笑得燦爛的薛茶和一臉懵的黎盞定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