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老爺子。
郝軒心想,這下瞎話是編不成了。
因為他家老爺子啥都跟薛茶說了。
郝家老幹部:小茶,郝軒這小子不老實,我決定讓他去你們達縣曆練曆練,你到時候接一下他?
xue茶公子:好的郝叔……方便問一下郝軒闖什麼禍了麼?
郝家老幹部:嗐,有啥方便不方便的,就是這小子犯渾,好的不學,學人家拉幫結夥。結果跟外校的吵起來了,這不,把人家揍得上學校找他們班任告狀去了。
xue茶公子:……
得,這次成績好也不管用了。
薛茶盤腿坐在賓館軟乎乎的大床上,無奈地笑着說:“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郝軒讪讪地把手機還回去:“咱這武力值,杠杠的哈。”
黎盞在一邊“好心”地提建議:“下次打架叫點人,一來撐場子,二來攔着點。”
郝軒:“叫了,結果因為那幫孫子太不做人,氣得都動手了,都打嗨了。”
黎盞、薛茶:“……”
這個年紀的男生總是容易熱血沸騰的,理解,理解。
郝軒眼見糊弄不過去了,幹脆不裝了:“不過說度假也沒啥毛病,來這兒安頓的地方,學校這些都需要時間,都安排好差不多跟規定的開學日期一樣了,這些天我就當度假了。”
他頓了頓:“不過今天一天看來,度假還需要個地圖研究研究。”
薛茶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薛茶:“就你來這兒的生計全靠你自己了呗。”
郝軒一臉鄭重地擡起頭:“我怎麼能是靠自己呢?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薛茶頓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
“我當然要靠皇上你啦。”
薛茶:“……”
他就知道。
他微笑着問:“你有什麼要求嗎?”
郝軒:“先說住的地方,不能總住賓館吧?想找個房子租租。”
薛茶被坑,心裡憋着口氣,嘴裡也沒憋出啥好話,陰陽怪氣地說:“怎麼?郝家小少爺不一向出手闊綽,怎麼不直接買套房子?”
郝軒知道這是屬于自己的報複,也沒在意,還能順勢接下話頭:“也不是沒想過,這不是老爹懲罰我,沒給夠嘛。”
薛茶把作文結了尾,這是他今天最後的作業,專門留到放學肆無忌憚地用手機搜資料。
他把作文放回包裡,沒好氣地瞥了郝軒一眼,點進微信:“我問問老薛。”
薛茶不說話,郝軒也不接話,黎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算寬敞的房間安靜下來。
直到——
“老薛讓你先住我家……什麼玩意兒?我家?”薛茶直接把薛易的消息讀了出來,沒經過大腦思考,讀着讀着才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反正平時你不在家,就讓小郝先在你的房間裡住幾天吧,都是糙漢子,又沒什麼的。”黎盞以雙眼5.1的絕佳視力看到了下一條消息,并且輕聲把下一條信息讀了出來。
薛茶看了他一眼,郝軒看了他一眼。黎盞覺得自己被看得莫名其妙。
“看我幹嘛?”
郝軒一挑眉:“我去薛茶家住……沒問題?”
薛茶打了一下他的手。
黎盞沉默了一會兒,笑了:“我說有問題又怎樣?再說,你是住薛茶家,這事兒你不應該跟薛茶商量麼?”
郝軒意味深長地笑道:“他不重要,你都能搶他可樂……”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回消息的薛茶打斷了:“不可能!我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許别人進我屋,碰我的東西!”
說完,他瞪了郝軒一眼,拉着黎盞出了屋。
郝軒“啧”了一聲,盯着關上的房門發了會兒呆,然後拍了拍褶皺的衣角,也出了門。
*
另一邊,薛茶和黎盞也沒有回宿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黎盞在前面給薛茶帶路,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公園。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公園裡幾盞路燈還在苟延殘喘地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黎盞放慢了腳步,走在薛茶身側。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長得碰到一旁的樹杈上。
薛茶一言不發地走着,然後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
黎盞看着他,沒有坐下來,而是低下頭,細細端詳着他炸起來的頭發。
薛茶擡起眼皮看他:“幹嘛?”
黎盞指指他的頭發:“你呆毛翹起來了。”
“很可愛。”
“我想摸摸。”
薛茶的手摸向自己的頭頂,碰到了一隻不屬于自己的手。
他觸電般地收回手,心跳如擂鼓。
那帶着薄繭的手溫柔地在他頭上揉了揉,笑道:“手感不錯。”
薛茶剛想開口反駁些什麼,一瓶可樂遞到他脖子上,他先是被可樂召喚回了他的心神,接過來後挑眉看向黎盞。
黎盞坐下來,側臉看向他:“隻許喝一小口。”
“然後别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