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打開電視看到的準是春晚的重播,不過薛茶也不是為了看什麼節目,隻是想讓耳朵邊有個聲音,于是就任由着電視裡無聊的小品自顧自演下去。
正常初一是該去親戚家拜年的,但是薛家和黎家的親戚大多在市裡,平日裡也沒什麼來往,所以四人現在坐在客廳裡無所事事。
“怪無聊的。”薛茶說,“幹點什麼?”
他說完看向黎盞,黎盞默默看向薛易,薛易選擇看向謝婉,謝婉沉默一陣,又看向薛茶。
薛茶:“……”
怎麼?就世界是一個圓呗?
“那……打撲克?”他攤攤手,試探性地說道。
薛易一拍腦袋:“四個人打什麼撲克,打麻将
啊!”
薛茶:“……”
薛茶:“咱家還有麻将???”
薛易一邊翻箱倒櫃一邊說:“為什麼沒有?”
薛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爸從電視櫃下面拿出了跳棋圍棋象棋五子棋,這些棋盤摞到一旁,最後才翻出一個小箱子,拎出來的時候還嘩啦嘩啦響。
他眨了眨眼睛,問:“五子棋和圍棋的棋盤和旗子不都一樣?為什麼兩樣俱全?”
薛易将箱子放在一邊,将棋盤放回去,順手指了指:“不一樣,看見這紅色的大字沒?圍——棋,這個——”他又拍了拍另一個棋盤,說:“這個上面寫着呢,五——子——棋。”
薛茶:“……”
這純粹是錢多了閑的。
不過他想想之前自家的豪橫,确實不差這一個棋盤,大概是搬家的時候一道搬來了。
薛易把麻将擺上桌,薛茶盯着自己面前碼得整整齊齊的綠牌牌,沉默了。
“我不會啊我。”薛茶一字一頓。
黎盞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想說些什麼,卻被薛易打斷了:“我沒教過你嗎?那我現在教你也不晚。”
說着他就要起身走過去教自家兒子打麻将。剛起身就被謝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回頭不解的看向謝婉,謝婉拉着他讓他坐下來,話卻是對黎盞說的:“小盞應該會,讓他教小茶吧。兩人挨着也近。”
黎盞成功被這話說紅了耳尖。
謝婉看着黎盞紅着耳朵走到薛茶身旁,修長的手指搭上面前翠綠色的牌,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麻将一時半會兒是打不上了,那我去吃個蘋果,再悶一覺。”謝婉起身,繞過桌子去茶幾上拿了個蘋果一邊吃着一邊回屋。
薛易看了看薛茶和黎盞,也跟着進了屋。
偌大一個客廳就剩下了黎盞和薛茶兩人,寂靜中隻能聽見麻将與麻将的碰撞聲和黎盞的的講解。
薛茶清楚地感覺到黎盞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打在耳邊,像是春日裡的柳葉拂過他的臉頰,撓的他心癢癢。
他頂着通紅的耳尖,舔了舔嘴唇,說:“沒學會,黎老師,再上一課吧。”
黎盞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又在桌子上摸了一副牌碼好,幹脆抓着薛茶的手一起拿了牌打出去。
指尖觸碰指尖,溫度像是電流一般流竄全身。
薛茶收回手,身子往後一靠,這麻将怕是學不會了。
“我放棄,我寫作業去。”薛茶再次選擇變鴕鳥,幾乎是落荒而逃進了自己屋子裡。
黎盞盯着他的背影,把手裡摩挲着的麻将牌丢到中間,清脆的一聲“啷”,他坐在了薛茶原本的位子上,喝了口薛茶還沒碰的茶水。
黎盞在坐着發了一會兒呆,覺得心跳聲終于逐漸回歸正常值,這才進了薛茶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