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茶看他一眼,晃晃手機:“有文科班的同學找我聊天——你今天回來得蠻早。”
黎盞點點頭,說:“沒找到新的實惠的飯店。”
薛茶:“……”
操?這家夥撒謊還是連續劇???
黎盞坐下來,接過他的作業,說:“第十五題我不确定,但是第八題我一定是對的。”
薛茶擺手:“不可能,賭個一頓飯的,第八題我鐵對。”
第二天中午,薛茶和黎盞坐在面館裡的時候,薛茶還在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呐,我這方法也沒毛病啊……”
黎盞笑得續了碗牛肉面湯。
薛茶最常見的是三分鐘熱度,他現下熱度沒過,還覺得偷偷摸摸幫自己對象打工是個挺刺激的活計,于是一回生二回熟,他今天還多搬了幾個箱子分了貨。
盛夏繁茂的梧桐樹總是攜着蟬鳴聲一同出現,薛茶坐在校園裡的長椅上,拿着政治提綱在路燈下背得天昏地暗。
“今天怎麼沒在寝室?”幽長的道路上堆着叢叢的花,在梧桐的遮蔽下,在蟬鳴聲中開得正豔。不過薛茶隻覺得走來的黎盞比花更耀眼,因為黑夜裡的花隻是朦胧的影子,黑夜裡的黎盞卻不是,他是真切的,溫暖的。
薛茶說:“因為想早點見到你。”
黎盞揉了揉薛茶的頭,說:“你最近看多了土味情話了吧?”
薛茶拍開他的手:“煩啊,怎麼就土了?”
黎盞順勢握住他的手把他從長椅上拽起來:“土就土了,我喜歡。”
薛茶被他一句話撓得心癢癢。
兩人牽着手回了寝室,薛茶幾乎是把門撞上,抵着黎盞的額頭親他。
黎盞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雙肩包放下就被薛茶堵在了門闆上。他在親吻的間隙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薛茶摸了摸仍然火辣辣的手心,再次壓上來。
黎盞索性反客為主,趁薛茶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壓在了門闆上。他俯身下去,親了親薛茶的耳垂,然後在他耳邊說道:“十一巷,望昌街,萬民利。”
這幾個名詞薛茶這兩天可熟悉,十一巷的望昌街頭,那家萬民利便利店。
薛茶後背一僵,随後反應過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什麼?”
黎盞望着他的眼睛,抽身離開:“沒什麼。”
薛茶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地湊近黎盞隔着椅子虛抱着他。
黎盞側頭看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薛茶眼睛亮晶晶的:“沒怎麼,就是想離你近點。”
黎盞轉過身撇嘴:“嘴跟抹了蜜一樣。”不過還是身子往後靠了靠。
薛茶很想把黎盞走過的路、做過的事自己走一遍、做一遍,仿佛這樣他就沒有錯過他的這麼些年。他想離黎盞近一點,再近一點,仿佛這樣就能補回他們錯過的這麼些年。
不過薛茶同志的小心思在第三天化了個稀碎。
他怔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黑戴鴨舌帽的男生,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種被抓包的滋味實在是難得,薛茶實在不知道作何反應。
黎盞歎了口氣,接過他手裡的箱子,問:“何必呢?”
薛茶卻沒回答他,他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你也來了,那作業誰寫?”
黎盞被他一句話逗笑,說:“我扔給王屹了,他說他回家也能讓他哥幫忙一起寫。”
薛茶有點心虛:“這……不太厚道吧。”
黎盞眼睛往他身上瞟了一眼,又往地上瞟了一眼,意有所指道:“原來你也知道不厚道啊。”
薛茶囧,小聲辯解:“我這不看你太累……想着幫幫忙嘛……”
黎盞:“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任務,還拉個你也遭這罪嗎?”
薛茶忽然莫名硬氣了:“你這什麼話?你是我男朋友,你的時間就是我的時間,你賺的錢還得分我一半,我這不是幫你,我,我這是幫我自己。”
黎盞被他的歪理邪說堵得不知道該笑該氣,最後隻是罵了一句“傻子”。
兩人這天是一起回的寝室,在薛茶那張不大也絕不柔軟的床上親了個天昏地暗。親到最後倆人都有了反應,親到最後倆人在氣血翻湧的支配下幫彼此釋放了一次。
薛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微喘着氣說:“床單,你去洗啊。”
黎盞好脾氣地應下。
收了床單,黎盞站在床邊盯着薛茶看。
“看什麼?”薛茶意動都沒動,問。
“看你好看。”黎盞笑着說。
“薛茶,”他很認真地看着他,很認真地開了口,“會考結束後那半天,跟我去個地方吧。”
薛茶擡頭:“幹嘛去?”
黎盞把新床單放在床頭,把他拉起來,笑着說:“小傻子,帶你見見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