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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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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唐枕嗤之以鼻,“都死了幾百年了還一副見人下菜碟的模樣。”

雁秋有些擔憂,“那畢竟是陰差,他這樣沒關系麼?”

崔宛道:“這麼大個鬼市出現在這酆都怎麼可能不知情?聽說新帝上任,下面正亂套呢,說不定是拿這鬼市當籌碼,敲打敲打也好。”

雁秋看着那半丈寬的門縫就懂了。

宴少爺以後少不了跟酆都打交道,得罪了他恐怕以後不好在人間當差,畢竟這是個能徒手掰鬼門的存在。

憑着他,酆都再想利用活人搞什麼名堂,也都得考量考量。

宴少爺到底是沒真的把鬼門拆了。

白無常把人都帶走,鎖上鬼門,但鬼市出現已近半月,鎮上受殃及的人數過千,他們把能救的都救回來了,又跟白無常打商量,将枉死之人能送回來盡量送回來,屍身已毀無力回天的隻能怪自己福報不夠,成了個倒黴蛋。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多月,宴少爺名聲大噪,人稱一聲“宴大師”。

整個甘陽鎮都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甚至為他立了座祠,上香禱拜,堪比神佛。

宴大師想着壯大師門,也沒攔着,連崔宛都十分欣慰,“師父走的早,師兄能有如今的成就也能讓他老人家欣慰了。”

“那可不,”唐枕神氣十足,“以後我收徒,我就說他大師叔能掰開鬼門,咱們這一支肯定能飛黃騰達!”

确實是飛黃騰達了。

宴大師的名号越來越響亮,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那年深秋,有人找上翠華山,說南海水鬼每逢十五便會出現,傷人無數,請他前去收服。

當時已經初九,翠華山距離南海有三百多裡,崔宛和唐枕都不在,宴少爺隻好留書讓他二人稍後趕過去。

雁秋有些不放心,“不等他們一起嗎?”

這六年裡他們鮮少有分開的時候。

宴少爺把包袱丢給他,“你少爺我所向披靡,天下第一。少廢話,記得帶錢。”

他帶着雁秋一起去往南海,結果去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水鬼,而是一隻冥河水母。

冥河水母以魂魄為食,每逢十五月圓,人界冥界邊界模糊時,它就會鑽空子來人界。它與生靈同壽,是個極難對付的存在。

他立馬修書讓崔宛和唐枕快馬加鞭過來支援。

水母高達百丈,一隻觸手都比宴少爺腰還粗,挂着風聲卷過來時甚至有種天崩地裂之感。

他指尖在頭上的發簪尾部劃過,帶出一串血珠,抹在鞭身,咬牙迎着那腰粗的觸手而上。

雁秋膽戰心驚。

他跟着走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對手。

它二十四隻觸手結了張“網”,把宴少爺兜在其中,他在裡面艱難求生,對雁秋喊話:“去找崔宛和唐枕!請無常來!”

雁秋扭頭往回跑,跑了兩步才想起來崔宛和唐枕前兩天來信說剛從翠華山過來,這會兒估計還在半路,他往哪找人去?

于是他折路回了客棧,拿出朱砂和黃表紙,一氣呵成畫了道符,又點了根蠟燭,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用燭火将符紙燒了。

結果直到燒完也沒見無常來。

這是通靈符,他不會憑空燃符,借用燭火,按理說那邊不該“聽不到”。

他又燒了兩張,石沉大海。

看來今天是請不到無常了。

他提筆飛速畫了幾張符,然後從夜市中穿過,随手買了把彈弓和一把短刀,跑回海邊。

水母被宴少爺絞斷了一隻觸手,橫陳海邊,軟塌塌的。

宴少爺也不好受,一身紅衣襯得他臉色越發慘白,衣衫褴褛,半邊膀子都露在外面,看見雁秋又回來了,罵道:“讓你去找人,你在這晃什麼?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雁秋沒說話,他隻是從地上撿了一把石子,用符紙包住一個,捏成團,然後把彈弓拉滿,彈了出去。

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逼冥河水母傘狀的頭。

水母體積過大,到底還是沒躲開,被石子砸在左半邊傘體上。石子降落處豁開一個洞,火焰順着豁口向外擴散。

水母暴躁地甩了下觸手,濺起幾米高的水花,給宴大師洗了個冷水澡。

宴大師難得沒罵人。

他抹了把臉,陰沉地看着雁秋。

雁秋手裡的石子一個接一個飛出去,水母觸手上的吸盤剛把“臉”上的火星子撲滅,下一個帶火花的小石子就接踵而至。

宴少爺看了一會兒,隻看見雁秋冷峻的側臉,專心緻志拿水母腦袋當靶子打,也不知道那閉眼睛都能打中的面積有什麼值得他死盯着瞄的。

雁秋其實是不敢看他。

宴少爺雖然沒明說,但他感覺得出來,他不想讓自己學這些東西。這六年來,除了墳場戲台那次他給的那篇心經之外,他再沒教過自己别的東西,他不想讓雁秋成為一名天師。

可能是少年人都叛逆,再加上他實在有些天賦異禀,耳濡目染又偷看了幾本書後,他還真學明白了幾分。

冥河水母被他幹擾的不勝其煩,一怒之下也不顧形象了,擡起剩下的二十三隻觸手圈了個網,想直接絞死雁秋。

雁秋扭頭就跑,可水母的觸手太長,四面八方攔住他的去路,中央那條觸手直奔他天靈蓋而來。

雁秋深知自己跑不過,幹脆挺住腳,抽出靴子裡的短刀。

他的手剛落在刀柄上,就被人撲倒在地。

水母觸手上碗大的吸盤結結實實落在宴少爺背上,雁秋墊底都覺得隔夜飯差點吐出來,可見這觸手力道之重。

他聽見身上的人悶哼了一聲,頭微微後仰。

觸手縮緊了些,吸起宴少爺往回拽。

眼看宴少爺要被帶走,雁秋抽出短刀,手握着刀刃滑下去,在白刃上留下一串血珠,口中念了句拗口的咒,三兩步追上去,一刀斬斷水母吸着宴少爺的那條觸手。

他上前接住落下來的人,觸手自動脫落,露出背上猙獰的傷口。

吸盤吸力太強,背上連皮帶肉掉了一大塊,有雁秋撐着他都搖搖欲墜。

那水母接連損失兩條觸手,徹底怒了。

它煽動着剩下的觸手,張牙舞爪地沖過來。

宴少爺抓走他懷裡剩下的一摞符紙一把火點了扔在地上,燒出來一道光圈,正好将他們二人圍在中間,擋住那觸手片刻。

他所有的重量都壓在雁秋身上,頭歪在他肩膀,雁秋聽見那人輕而冷厲的聲音:“我就算胳膊斷了,也能給酆都換扇門。”

雁秋攙着他,蹭了一手粘膩,心知那是什麼,都不敢回頭看。

火圈漸淡,冥河水母又躁動起來,揮舞着觸手朝他們二人伸來。

雁秋握緊匕首正要往上沖時,就見那水母身後飛過來一道鎖鍊,捆住它的二十多條觸手将它拖回海裡。

黑無常捆着水母,白無常出來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這地方正跟忘川相連,一到十五鎖就松,我以後一定派人嚴加看管!”

冥界人手不夠,哪分的出人看管酆都大門?以前出點事也無人過問,畢竟傷人的還是少數,冥河水母隻在夜裡的海上活動,晚上出海的人屈指可數,就算有一兩個出事的也就自認倒黴,福報不夠,命裡該有此一劫。沒想到這次惹上宴大爺,直接鬧翻了。

黑白無常把冥河水母拘走,宴少爺終于不撐面子,膝蓋一軟倒下去。

雁秋扶着他坐在海灘上,往他背後瞟了一眼,見那後背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你怎麼樣?”

“扶……扶我回去……”

雁秋還以為宴少爺有什麼辦法,結果把人背回客棧才發現他早已昏迷不醒。

客棧老闆扔下手裡的活計過來幫忙,“宴大師怎麼傷的這麼重?你扶他上樓,我去找郎中!”

“那就麻煩您了。”

掌櫃叫人去準備熱水,“說什麼謝,你們是來幫咱們解決水鬼的,為此受傷咱們鎮上的人已經很愧疚了。”

正在喝茶的一位大哥站起來,“宴大師的藥錢我包了,不管多少錢,一定要治好宴大師!”

“對!我也出錢,一定治好宴大師!”

“我這就去找郎中!”

大堂裡的人紛紛開口,雁秋眼眶微紅,“多謝。我先扶他回房。”

郎中很快到了,看見這傷心下一驚,“肉已經腐了,得先剜掉,但能不能撐過來還不一定。我給開的都是最好的藥,宴大師功德無量,一定會沒事的。”

宴百川為除水鬼重傷一事很快傳開。

那一晚,宴百川昏迷不醒,雁秋守在床邊一夜未合眼,客棧裡擠滿了人,陪着一夜未眠。

寺廟裡跪滿信徒,香火不斷,天燈上寫滿對宴大師的祝福,飄過南海。

崔宛和唐枕日夜兼程,在第二日傍晚趕到,崔宛一進屋臉色就變了,“噬魂?這可糟了。”

“什麼是噬魂?”

雁秋沒聽過這個詞。

崔宛來不及解釋,拿出蠟燭和符紙,準備畫符。

唐枕少見的露出嚴肅的神色,“冥河水母以魂魄為食,師兄應該是被他吞噬了一部分魂魄,現在魂魄不全,算不得一個完整的活人了。”

宴少爺一睡十八日,崔宛日夜為他聚魂,信徒們在一樓大堂長跪不起,但被吞噬的魂魄已經無法找回,到底還是無能為力。

崔宛看着熄滅的蠟燭,覺得自己身為二師兄,必須做這個主,于是深吸口氣,對跪坐在一旁的雁秋和唐枕說:“師門規矩第一條,就是不可強求。十八天了,咱們……送師兄……”

“走吧”兩個字還沒出口,雁秋蹭地站起來,“他沒死,”他看着崔宛,一字一句地說:“他還沒死。”

【二更】

他轉身就走,崔宛趕緊追出去:“你幹什麼去?”

少年人身高腿長,幾步間就沒了影子。

崔宛追不上他,忙對唐枕說:“你快跟上去,别讓他做傻事!”

唐枕也怕雁秋想不開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快跑幾步追上去了。

雁秋其實什麼也沒幹,他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研究那些宴少爺很少翻開的書,堆了一地,唐枕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找什麼?”

“肯定還有凝聚魂魄的辦法。”

“能用的辦法二師兄都用了。師兄的魂魄不是散了,是被吞了,凝聚不回來了。”他喘勻了氣,蹲在雁秋面前對他說:“我知道你跟在大師兄身邊許多年,大師兄對你而言很重要,你不想失去他,可是我和二師兄也一樣。我們甚至比你跟大師兄在一起的時間還長,我們更不想他出事。”

雁秋并不理會他,手裡的書頁翻的沙沙作響。

唐枕在他身邊坐下,“我是個孤兒,被師父撿回去那年才八歲。我從小就是被大師兄帶大的,你别看我平時跟他沒大沒小,其實我特别崇拜他,他就像我爹一樣,真的,我不騙你。我八歲還尿床呢,都是大師兄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給我洗床罩。

師父是個酒鬼,又是個癡人,對我們都是放養。二師兄比我大幾歲,他是被爹娘賣給人販子後被師父救走的。我們仨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師父不在了,要說這世上誰最怕他出事,那就是我跟二師兄。不是我們想放棄大師兄,是真的……沒辦法了,總得讓他體面的去,對不對?”

雁秋抿唇不吭聲,手指捏皺了書頁,一滴淚氤氲開來,模糊了字迹,沒待唐枕看清就被他翻過去了。

“你知道為什麼師兄不肯收你為徒嗎?”

他說出這句話,見雁秋翻書的手指停住了。

“咱們這一行,有種東西叫‘五弊三缺’,‘三缺’是‘錢權命’,‘五弊’是‘鳏寡孤獨殘’,窺探天機洩露天機逆轉命數的人都會受到這樣的懲罰,咱們天師更是在所難免。師父他雙目失明,就是犯了‘殘’。大師兄跟我和二師兄不一樣,我打小就是孤兒,從沒見過爹娘,二師兄是被拐賣的,咱們都命比草賤,已經是‘孤’了。大師兄不一樣,你知道他是什麼出身嗎?”

雁秋微微擡起頭。

“他是正兒八經的官戶,是書香門第家的公子哥大少爺,你被他撿走那年多大來着?十四?他比你還早幾年的時候都考上秀才了。他四代同堂,人也聰明,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神童。他跟我們不一樣,他家境富庶,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衣服上多根線頭他都不穿,嫌醜,從來不吃粗糧,隻吃江南的白米,沒有八個菜他都不願意提筷子,雞鴨魚肉擺不全在他眼裡就不算正餐,隻能算湊合。

但大師兄自小就能看見‘那些’東西。許是自命不凡,他不願意做個普通人,在師父提出給他關掉‘第三隻眼’時,他選擇拒絕,并且義無反顧地拜了師父為師。聽師父說他拜師那年也就十歲出頭,他天賦異禀,學什麼都快,一邊考秀才一邊還能畫符背心經,學會兩張符到處貼,可驕傲了。家裡對他嬌寵的很,都沒攔着。

可惜好景不長,我拜入師門第七年,大師兄的父親就因卷入朝廷紛争而獲罪,男丁發配充軍,女眷都做了奴婢。大師兄因随師父在外逃過一劫,躲過了風頭倒也沒人追查,我們追着發配隊伍,在路上找到了他父親的屍體,身上有酷刑的痕迹,而伯母早已沒了音訊。那一年……”他仰頭算了算,“那一年他好像十八,三缺應了缺财,五弊應了孤。”

天之驕子,錦衣玉食,一夜之間從雲層跌到了爛泥裡。

沒了宴家“救濟”,他們不能吃香喝辣了,也不能穿绫羅綢緞了,宴少爺頹廢了幾天,把自己關在老家空房子裡整整三天,出來後連身上的銀紅綢緞都沒換,笑着說:“還考什麼科舉,不當官不經商,你少爺也還是你少爺。師弟們,跟我捉鬼去!”

他大步流星走出宴家大門,“少爺我天縱奇才,所向披靡天下第一,在天師界也照樣能闖出個名号來。”

“師兄不想讓你走這條路,是怕你也沾上這些。你是個幹淨的人,好好過完這輩子就行了。”

“我已經沒了爹,也算孤,還說什麼沾不沾?”

“那怎麼能一樣?第一世最重要了,活不好以後生生世世就都夠嗆。”

雁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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