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叢郁此刻就像個孩子,周渭能感受到他的無助又脆弱。
不清楚季叢郁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現在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撫叢郁。
“周渭,我完了。”
沉默良久,季叢郁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紀小姐說,你跟你爸吵架了?”
“……她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你不是說覺得她有點讨厭你麼?”
周渭摸了摸鼻子,有點尴尬,他一開始是覺得紀月挺讨厭他的,幾乎是沒緣由的厭惡,他明明也算是幫過紀月,也不知道為什麼紀月會對他這樣的态度。
不過入職後才發現紀月很專業,是個就事論事的人,也不至于動用自己的地位排擠周渭。
這反而叫周渭開始重新衡量紀月這個人。
她明明擁有一家公司,所以到底當初為什麼要跟自己搶一個職位去面試啊。
“怎麼感覺,紀月跟你挺熟的?你跟你爸吵架她都知道。”周渭轉移話題,不過他也确實好奇,難道季叢郁和紀月在一個圈子裡麼?季叢郁怎麼從來沒告訴過自己。
周渭隻知道自己這朋友是上市公司的财務總監,頂多屬于高管,能接觸到蘇家、紀家這種頂富屬于正常,但不至于叫頂富家的大小姐關注一個公司高管的家事吧。
不過更叫周渭落寞的是為什麼這些事季叢郁都不和他說,他總覺得自己好像一直以來都被排除在季叢郁的世界之外。
“是挺熟的,她之前追過我。”
“咳……”周渭剛剛口渴,抓起茶幾上的水杯剛喝一口就全部噴了出來。
“什麼?”周渭錯愕地盯着季叢郁,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這是玩笑。
“沒開玩笑。”季叢郁又補充了一下。
說完,又用手指彈了一下周渭的腦袋,“我可是很受歡迎的,隻有你這個木頭讓我追了這麼久。”
“兩個月不算太久吧。”周渭啞然失笑。
季叢郁早就又埋回周渭懷裡。将臉緊貼在周渭胸前,周渭甚至擔心他呼吸不過來。
“如果我說不隻兩個月呢?”胸前傳來悶悶的聲音。
周渭沉默了一下,回抱住季叢郁。
他覺得自己很幸運,有一個人一直等他。
“你家裡的事怎麼樣了?我看見你給我發的消息了。”季叢郁問。
“解決了。”周渭沒細說,一是确實這事解決了,沒必要再說出來給季叢郁添堵,二是畢竟自己賣了季叢郁送的一塊表,總有種做賊的小偷感。
“所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間房子也賣了,工作也辭了?就因為跟你爸吵架?”
周渭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有點荒唐,家裡吵架怎麼還能影響到工作上來。
“我破産了,周渭,你能不能養我?”季叢郁幽幽歎口氣,說道。
“啊?你怎麼會破産,你們公司黃了?”不應該啊,叢郁任職的投資公司行業頂尖,包括江逸前些年剛來a市資金周轉不過來都是找的這家。
“我管理項目資金鍊出問題了,公司内部審計我,我把名下财産全抵押出去補上了窟窿,才免于坐牢,今天才被審完,他們動作真快,兩周就結束了。”
“這怎麼可能?”周渭聽完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有點難以理解,季叢郁的項目管理能力連江逸都誇過。
“被人陷害了?”周渭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他們那種大公司,裡面利益關系盤根錯節,明槍暗箭,數不勝數。
“嗯,被我爸整了,我管理的項目有一部分是他海外匿名注資的,然後他突然撤資了。”
“這還是親爹嗎?他為什麼這麼做?”
“不重要,渭渭,我不想談了。”
周渭歎了口氣,季叢郁不想談,周渭現在自己也是秋後螞蚱,幫不上忙。
周渭看着季叢郁眼底的頹色,胸腔酸脹。
“去洗澡吧,這段時間你就住這吧,快過年了,租房子挺費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