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愉白遺落在元空古境時,雖然沒有和南宮奚落在一處有點遺憾,但他沒走兩步,就遇上了另外一個落單的女修。
還是個醫修。
長得雖然不如南宮奚那般高嶺之花,清冷動人,但也别有一番風情。
顧愉白也不去想南宮奚了,轉而和那女修調笑。
他嘴會說,常常逗得女修抿嘴笑。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看着沒怎麼努力找尋靈草遺迹,卻也收獲頗豐,腰間儲物袋看着鼓鼓囊囊的。
顧愉白正說着,突然攬着女修的腰一個滑步。
他們原地已經砸下來一柄劍,劍上立着一個帶着面具的人,看身形,是個男人。
顧愉白皺眉,正待開口,卻聽面具人開口道。
“我找顧愉白,不相幹的人,可以走了。”
這聲音沙啞至極,聽着極為不适。
那女修遲疑地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器宇不凡,意氣風發。
她其實認識顧愉白,雲水天的天嬌就那麼幾個,顧愉白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更重要的是,其他天驕專心修煉,一心大道,隻有顧愉白耽于美色,來者不拒。
醫修不怎麼想放棄,她不知道面具人修為幾何,正遲疑着,那面容恐怖的面具人哼笑了聲,先替她做了選擇。
女子隻覺得眼前一閃,顧愉白拉着她後退一步,但還是慢了一步,女修臉上仍然留下了一條血痕。
女修尖叫了聲,掙脫了顧愉白的手,朝另一方跑去。
顧愉白也沒想追,南宮奚還未與他成婚,他這些事要是讓南宮奚知道了,總歸丢了南宮家的面子。
顧愉白抱臂站在原地,眉峰皺起,他不記得他有得罪過人,這面具人卻明晃晃沖着他來的。
“道友何門何派?榜上可沒有道友這号人物。”
大世界有個天才榜,涵蓋了三千小世界,一個大世界所有出現的天才人物,顧愉白把他頭上那幾個倒背如流,但沒有任何一人和眼前的人對得上。
而且他才剛在六壬仙宗的宗門大會中現世,根本沒什麼機會和人結仇,這面具人的來路實在是怪!
顧愉白見面具人說了一句話就不再開口,任他怎麼問,都用那種審視的眼神看着他。
顧愉白被看得發毛,卻聽面具人一聲啧笑,似乎是不屑。
顧愉白哪裡聽過這種嘲諷,周圍人哪個不是在恭維他,他贊美他,在巴結他,他聽過的,都是他将來會達到的高度。
但現在,好像在面具人面前,他隻不過是一個任面具人戳扁揉圓的蝼蟻。
他臉色漲紅,意氣風發的張揚萎靡下去,被羞辱的憤怒湧上來。
面具人說完,就攻上來,他腳下的劍用都沒用,甚至他剛才用的小飛劍都沒用,僅僅憑着赤手空拳,顧愉白就難以招架。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可怖的臉。
明明這張面具和初見的,甚至和凡間的面具沒什麼兩樣,但顧愉白卻覺得這張面具在笑!
在嘲笑他!
顧愉白能越階戰鬥,如今他築基巅峰,就算和結丹期戰鬥都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元空古境,隻能容納築基巅峰及以下的修士!
為什麼!為什麼這惡鬼能進來?
是高階修士壓制修為進來的嗎?
但這樣古秘境的意識一旦察覺,闖入者就會境界遺落,變成真的築基巅峰!
這個代價太大了,沒人能承受!
到底是誰?要這樣對付他?
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在顧愉白的胸腹,顧愉白手中的劍都來不及做反應,就被踢出十幾丈遠。
顧愉白胸腹一痛,喉頭腥甜,撞在樹幹上落下來。
而他手中的本命劍也脫手落入面具人手中。
面具人接住劍,看着劍有一瞬間的停頓,繼而更加兇狠的提劍欺身上前,一件插進了樹中。
顧愉白狼狽地滾了幾滾,勉強躲過了這一劍。
看着他穿透樹幹的劍身,顧愉白驚恐萬分。
這一劍要是他沒有躲開,現在眉心都已經被穿透釘在樹上!
這面具人太狠了!
行事做派完全就是魔族做派!
但他身上又沒有魔氣!
面具人抽出插在樹中的劍,帶出一堆木片,他劍尖指地,一步步向顧愉白走來,劃破了一地的落葉。
顧愉白兩指豎在面前,口中念念有詞。
面具人手中的劍頻頻抖動,但完全掙脫不了,面具人看着要脫手的劍冷笑,他用力一捏,抖動的劍身發出悲鳴,徹底安靜下來。
顧愉白目眦具裂,他失去與他本命劍的聯系了!
本命劍與他的神識相連!絕不可能直接就被切斷聯系。
顧愉白身上沾了泥土,他不顧形象地往後退。
他已經失去他最大的依仗,再沒有可以反抗的能力。
面具人絲毫沒有遲疑,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哪怕顧愉白想拖時間,等到救援都拖不了!
顧愉白腿無力地朝後爬,但一息之間,那現在在顧愉白眼裡形如真正惡鬼的男人就已經一劍穿透他的心。
劇烈的疼痛從心髒蔓延開,他眼前變得灰暗,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着已經穿透他的心的劍。
是他苦心煉化的本命劍!
他居然被自己的本命劍一劍穿心!
顧愉白嘭得倒地,胸口還插着他的劍。
面具人在原地等到他聲息徹底斷絕,才在他身上點燃屍火,看他徹底化為灰燼,然而就算如此,那把雷精石制成的劍卻依舊金光閃閃。
他冷笑一聲,手指一動,華麗的飛劍便斷成兩半,失去光澤。
面具人在滿地的鮮血中拿出一隻香,卻并沒點燃就收回去了。
不是說不會死嗎?
那麼,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