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問我,“勞煩你再撐一會兒,我可不想看見我的學生死在我面前。”
一張極其讨厭的臉,赫然出現在夢的最後。
2460年的11月3日的淩晨四點,我在數陳慕有多少根頭發,無聊的工作終于逮着機會嘲笑我做無聊的事,無趣了十幾年的夢靥終于驚醒了我。
且當一場夢吧。
我數到第一百七十八根,沒了耐心,于是盯着頭發模仿陳慕發呆,發呆也無趣,靠着說發呆無趣醒着的我也很無趣,直到燈光亮起,新的一天開始輪回。
此後做夢大半是夢到和那個裸男追逐,有時會醒,有時不會。
醒是追逐到頭看見陳慕,不醒是我們跑着跑着停下,累倒在各自的夢裡休憩。
這場上演百次的追逐賽裡,我從未赢過,也從未揭下夢中人的面紗。我問自己這樣的夢無趣麼,不,并不,征服未知成了一條套索,牢牢将我套在夜裡。
我的上上上級,人至兩百歲的中年副所,被我超準時下班的毅力所感動,特意挑了個時日留我在所裡談話。
“小唐,身邊有人啦?”
“您是指伴侶嗎,目前沒有。”他兒子搬出家後就領養了個女兒,目前才二十,竟為之計深遠起來。
“我跟我監護人住一起,他身體不行,我就想着早點回去照顧他。”
“嗯,不錯,有孝心。你監護人年紀多大啦?”
前幾天拌嘴,陳慕說我不尊老,所以印象深刻。
“279。”
副局聽得肚子一顫,笑了笑,“高壽啊,不過老人家容易摔,确實是需要有人在身邊服侍。”
我點點頭,順着應答,“是的,而且他脾氣不好,跟小孩一樣,稍稍回去晚了就要發難。”
“哦?是這樣的嘛?”
“唉,老人嘛。”
副局不敢再拖我時間,回到家,看見陳慕半裸胸膛,他身材單薄,但勝在白淨。我反應三秒,迅速說道,“你幹嘛呢,不好好穿衣服!”
“喊什麼呢唐炮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