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攻勢迅速展開,二十名黑衣刺客分四組飛撲而來。
利刃疾馳而來。
一支淬毒冷箭破空而來,直取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焰黎飛身撲來,長刀格開箭矢。卻不料那箭尾系着細繩,另一端的刺客猛地一拽,焰黎身形頓時失衡。
“找死!”
江樓月寒魄刃脫手飛出,如新月劃過夜空,将那拽繩刺客釘死在松樹上。他反手接過侍衛抛來的備用彎刀,刀勢不停,又連斬三人。
四個人手持帶倒鈎漁網的死侍,直沖東轲伊而去。東轲伊臉色驟變,動作頓時遲緩他曾在東海曾被漁網所困,留下舊傷。
撲向焰黎的刺客則全部左撇子。“破軍九式”最擅長克制右利手,此刻卻被逼得連連後退。
護着江樓月的外圍護衛被那些人專攻下盤,每招都沖着樓蘭人慣用的“沙蠍步法”破綻而去。他們靴底暗藏鐵刺,每一步都在雪地裡留下特制的鐵蒺藜。
“這些人有備而來。”江樓月寒聲道,手中彎刀劃出新月般的弧光。
但刺客顯然連他的刀法都摸透了,三人一組交替掩護,專門用包銅的盾牌格擋,寒魄刃每次劈砍都會在銅盾上留下深痕,卻難以一擊斃命。
“砰!”
一張鐵網突然從天而降,将馬背上的衆人掃落在地。江樓月旋身避讓,卻發現網上綴着的銅鈴發出刺耳鳴響。
樓蘭人聽力敏銳,這鐵網人讓他耳膜劇痛,動作慢了半拍,右肩頓時被鈎爪撕開一道口子。
“小心弩箭!”東轲伊突然暴喝。
江樓月擡頭,看見樹梢間寒光點點。這不是普通的箭陣,而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箭陣,十支箭雨先後射出,卻會在空中形成同時到達的殺網。
寒魄刃舞成光輪,九支箭瞬間被斬落,第十支箭竟在半空突然分裂,三枚細如牛毛的毒針直取雙目!江樓月急仰頭,兩根毒針擦着眼皮劃過,最後一根卻……
“少主閃開!”
東轲伊突然撲來,用後背擋住毒針。他踉跄着跪地,臉色瞬間發青:“是……東海青環蛇毒……”
當年他在東海就中過此毒,虧得幸運才撿了條命回來。
焰黎見狀怒吼一聲,刀勢突變。
少年的雙眸在突然暴漲的内功沖擊下變成血紅,迅速拔下後背上另一柄長刀,抛在空中,刀刃迅速斷裂成碎片朝着面前敵人飛去,七名刺客咽喉同時綻開血花。這搏命打法讓他經脈逆行,一口鮮血噴在雪地上。
江樓月寒眸驟冷,寒魄刃铮然出鞘,正要反擊,卻猛地身形一晃,猛然察覺自己後肩上不知何時已中了一箭,毒素已然蔓延,黑血順着指尖滴落。
“首座……”身後的護衛咬牙拔出腿上的弩箭,臉色煞白,“密網難破,屬下無能,所有人都中箭了……”
話音未落,松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埋伏的殺手首領猛然擡手,示意衆人停手。他側耳傾聽片刻,臉色微變:“頭,公主殿下朝着這邊來了,恐怕計劃有變。”
“收網,莫留破綻!”
另一名殺手壓低聲音:“那這些樓蘭人……”
首領冷笑一聲:“他們中了毒,活不了多久。”
“撤!”
一聲令下,所有刺客如鬼魅般退去,轉眼間消失在黑松林的陰影之中。
江樓月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睜眼打量周遭,恍惚間似是看到了商芷冷靜的面容……
亦真亦幻。
“呵……”江樓月低笑一聲,深藍的眼底盡是寒意,“阿芷,原來……不想讓我活着回去的人……竟然是你……”
“好……好……好!”
他每說一個“好”字,嘴角便溢出一縷黑血,最終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少主!”焰黎目眦欲裂,想要沖過去,卻因内傷過重,踉跄着摔在雪地裡。
東轲伊踉跄着跪倒在江樓月身旁,染血的手指顫抖着探向他的脈搏。
“好精妙的算計。”東轲伊冷笑一聲,強忍着毒箭帶來的麻痹感,從雪地裡拾起半截斷裂的箭矢,“連撤退時機都算得這般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