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的?”林屹川冷哼:“果真是病死的嗎?”
牛四忙不疊的點頭:“對對,那個醜婦就是病死的,你不信,不信你問她。”說完便讓手下将一個婆子拉了過來。婆子滿臉褶皺,頭發花白,衣着破舊,一看就是常年幹着苦力活。
“于婆子,你說,你家那醜婦,是不是自己病死的?”牛四對着于婆婆兇狠的說道。轉頭朝林屹川:“這于婆子就是那醜婦帶來的,你自己問吧。”
“她……她是病死的。”于婆婆看了眼牛四兇狠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發慌,又看了眼林屹川,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緊張的快要哭出來一般。
林屹川轉變成溫和模樣,在牛四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看牛兄也不似外面傳言那般苛待姬妾,既是病死的,那也就不關牛兄的事,隻是我看這婆子有問題。”
他将牛四拉到一邊,輕聲道:“實不相瞞,我是郡守派過來暗訪的,聽聞牛兄的事情被人捅上去了,郡守着我來打聽打聽。”
牛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有人告黑狀,他立馬換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人膽敢告我的黑狀?”
“什麼人你就别管了。如今看牛兄的樣子,雖魯莽粗俗了些,卻絕對不像是會弄出人命之人,但我看那婆子倒不像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你家那醜婦身亡,是這婆子幹的。”林屹川神秘兮兮的繼續道:
“牛兄你想啊,既然有人将你的黑狀都告到郡守面前了,若不交出點什麼到郡守面前,小弟我很難交差啊。”
牛四就像受了點撥一樣,瞬間茅塞頓開,張着嘴不停的點頭,“對對對,小兄弟說的是,敢問小兄弟貴姓?”
“免貴姓邱。”林屹川随口說了個姓氏,“牛兄喚我邱弟就是,你我兄弟二人不用分的這麼清楚。”
“今日你把這婆子交給我,我帶她去面見郡守,我會替牛兄多說兩句,是福是禍便就是這婆子自己的造化了。”
林屹川将牛四拉近了一些,繼續道:“你這個事是有人單獨告到郡守面前,你萬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萬一小弟在郡守面前替你周全的事敗露出去,不僅郡守臉上無光,還會傷了各位老爺的和氣,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是這樣,邱弟提點的是,為兄記下了。”牛四不住的點着頭,一個勁的稱是。
“至于我的身份,我是來暗訪的,隻對你一人說,你家裡那邊你自己找個借口,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不然我可不保證能保的住你。”林屹川又是一番連哄帶騙,哄的牛四心花怒放,騙的牛四心驚膽戰。
兩人接着耳語一番,林屹川放開揪着牛四,在牛四肩膀上親熱的撣了兩下,朝他點頭示意,讓他将于婆子交給自己。
牛四一臉讨好,走過去将于婆子一把拎起,惡狠狠的說:“見了貴人,你小心說話,不然我弄死你。”
林屹川朝院外等候的兩人點了點頭,兩人進來将于婆子綁了,與牛四又一番客套後這才離去。
秋雁的話音剛落,祈棠便掩嘴竊笑。林屹川的機智出乎她的意料,但其中必然少不了秋雁的誇大其詞。笑過之後,祈棠追問道:“于婆子在哪裡?”
“林校尉将她安頓在一處客棧。林校尉說若是縣主不方便出去,便将需要問的問題帶給他,由他來問。”秋雁如實回答。
祈棠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思忖着:“不行,你去外面想辦法讓百裡雲進來替我,我要出去見她。”
秋雁點頭,由于祈棠與丁瑤身份尊貴,在觀内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郡守府那邊差人送進來,這段時間來往的丫環仆婦很多,秋雁讓萬裡雲喬裝成郡守府丫環送一些衣裙進入觀内,守衛的士兵也沒在意。
用過晚飯後,祈棠和丁瑤便自回了房間,祈棠換上百裡雲的衣衫,待道觀熄了燭火後,跟在秋雁身後,由她領着出了道觀。
林屹川一見到帶着帷冒祈棠,眼中閃爍的欣喜如繁星點點,璀璨奪目,兩人已有半月餘未見,林屹川滿腹的話語,在喉頭打轉,卻最終全數吞了下去。他伸手指向一間屋子,說于婆子就在裡面。
祈棠略略點頭,伸手推開了門。于婆子正惴惴不安的坐着,一見來人,瞬間回頭驚恐的看向祈棠。
“你是紀甯棠的婆子?何時到她身邊伺候的?”祈棠坐下,眼神冰冷,面無表情的直接開口問道。
于婆子惶惶不安的起身,慢慢走到祈棠跟前,顫抖着問道:“你認識紀姨娘?你是她什麼人?”
“你不需要管我是誰,隻需要将你與紀甯棠的相識經過全數告知于我,我自有決斷。”祈棠沒有将帷冒摘下,依舊冰冷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