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六月初一,眼看翌日大婚,這婚前一晚,墨如初卻并沒有一個正常姑娘家出閣前應有的歡喜和忐忑,更是在吩咐雲裳雲月退下去休息後,自己一人收整起了明日要帶入東宮的東西。
本就想一個人這樣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夜,可偏生就有人不欲讓她的耳根子清靜,前來打擾。
那人握着她的手,學着長嫂該有的模樣,好一番語重心長,“小初,明日就要成婚了,洞房花燭夜,不要害怕……”這說着,便帶着她一同坐到了榻上,就對方這熟練程度,都讓墨如初開始懷疑,這裡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寝房?
就在她上下将人打量之際,隻聽商靜又道:“今晚我可是留你大哥獨守空房,特來陪你的。所謂長嫂如母,有些本該由母親提點的事兒,如今,還得由我這個嫂嫂來。”
她眯了眯眸,“提點我什麼,怎麼伺候男人?”
隻這短短一句話,就把商靜後頭的一大段話,都給堵了回去,且再無開口之機。
“以前恨不得天天纏着我大哥,現在怎麼,得到了就不稀罕了?想當年,若不是我從中牽線,你和大哥能那麼快成?”
當下墨如初所提及的,大抵是一段“我拿你當知己好友,你卻一心想要睡了我哥順帶要我叫你一聲嫂子”的故事,不提也罷。
經由這番連怼引緻啞口無言的商靜突然有了那麼一絲後悔,自己到底為什麼要撇下自家那俊朗不凡的夫婿,來受這份氣?哦,她想起來了,自己本就不是來受氣的,她分明是欲借此機會一雪前恥,畢竟,這麼多年,同眼前人的拌嘴,她就沒赢過,可怎麼竟然……
而後,苦着臉的商靜,就被這屋子的主人溫柔地給丢出了房門……
右相府的東院裡,墨然安正躺在榻上,估摸着算了算時辰,想着自家夫人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聽到了一陣推門聲,他側了側頭,随即就見他那媳婦兒一臉挫敗地走到床邊,再踢了鞋,接着更是徑直窩進他的懷裡,也是一氣呵成。
正欲問問此番戰果如何,卻聽其一聲嗚咽,“我原以為,那麼多年屈居下風,今晚說什麼也能扳回一成,誰承想……”
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墨然安緊了緊臂彎,也是實話實說,“明日便是大婚,小初這會兒八成正煩着,你說,你沒事非去招惹她作甚?”
聽了這話後更覺委屈的商靜就這麼埋進墨然安的頸間,甚還蹭了蹭,而後,心領神會的墨然安自也是順勢好好給安慰了一番。
……
……
那邊夫妻恩愛你侬我侬,這邊墨如初在得回清淨後,終是得以繼續手上的活。
坐落在床沿,拿起同樣是雲裳雲月帶來的那個小瓷瓶,細細端詳之餘,墨如初想起了京中盛傳已久的那則流言。即便她少在京中,卻也有所耳聞,不禁就此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