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月,所有人相安無事,一切出奇平靜。而就在這一月裡,墨如初徹底摸清了魏令鈞的作息——
每日卯時二刻即起身,梳洗過後往文華殿理政。當然,當日若有朝議,則先緊着朝議。至于早午晚的膳食,則是一概用于文華殿。晚間練武騎射,另行更衣後,再行折返,期間,或寫折子,或處理早間留下的公務,左右,每日都是子時三刻方回東宮就寝。這一日算下來,竟也沒什麼閑時。
此中,最令墨如初吃驚的是,她在摸清魏令鈞那樣的作息後,第一時間安排了自己的作息,随即發現,她根本不需要安排,除了各自就寝的那個把時辰外,這寝殿,還真就是她一個人的。
稱奇之餘,不得不歎服一二,這世上,竟真有如此自律之人?而大婚當夜,他之所以那麼晚才回來,竟也是因為按照往日的作息,在文華殿理政。難怪大婚頭幾日,他都是在她入睡後才回來,早上她起身前就走了,這一月來,更是從無例外,以至于兩人基本見不着面。
不得不說,入宮以來的這段日子,倒是遠比她想象中要過得自在,就是不知,這份自在,能否一路持續到她離開?
答案自是不可能。一月已是極限,隻接下來這一日裡發生的事,就足以給墨如初吓上幾吓。
首先,就是那位太醫院院令來為新入東宮的三人例行請脈,最先去的,就是正妃處。
心下一緊的墨如初深知,以太醫院院令的懸脈能力,必然一探就知她體内内耗之重,進而推出她半年多前曾受過重創。一旦真叫他懸上了脈,還不知要鬧出多大亂子。
可想而知,這位院令大人最後也隻能是在墨如初那裡碰了個軟釘子,這轉頭,唯有折去另兩位側妃處。畢竟,自己來這麼一趟,總不能無功而返。
而待到他請完兩位側妃的脈象并記錄在案後,則是徑直去了文華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太子。
好在,正忙于公務的魏令鈞壓根無暇分心,連頭都沒有擡,不甚在意地回了句“随她去吧”,而後,便着那位院令大人回了。
原以為會等來太子的一番诘問,墨如初這邊更是早已備好說辭,不想,卻隻等來了随之出宮前往定國公府的傳話。
這一刻,墨如初仿佛聽不到其他,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某兩個字眼上——出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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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太子出行,并沒有大張旗鼓,更不似上次去往甯州那樣,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畢竟,這本不是什麼需要接受萬民朝拜、廣而告之的事,所以,也就僅有二十名護衛随行。
就這,還是魏令鈞事先請示過自家父皇,得了準許後,方才給出的安排。隻因,即便定國公是孫後的父親,是太子的外祖父,但雙方還是不能走得太近,容易引起猜忌不說,更易給早已退出朝堂多年的定國公府帶去禍患。此次,還是因為他成婚,方得了這麼個由頭去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