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開始,一行三人踏上回羅縣的火車,火車轟隆隆地走,遠離繁華的北京往家的方向駛去。
夜幕降臨後,窗外的景色在朦胧中彌漫開美色,山是山,海是海,終究都是大自然饋贈的珍寶。
單海明突然神經病一樣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寫上“陳宥甯”三個字,落了灰的玻璃上很自然地烙印出這個好聽的名字。
王若娜說:“那是個特别文靜漂亮的女孩,我記得她語文作業寫得特别好。”
單海明笑:“所以啊,我們不能忘了她。”
王若娜笑起來眉眼彎彎,“嗯。”
火車到站時剛好出太陽,羅縣這個小城市被包裹在暖意的光芒下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谷志航和錢平在出口處揮舞着手臂大喊:“兄弟。”
這喊的是崔峋,畢竟這家夥好兩年沒有回羅縣,他們都覺得這貨貪戀北京的奢靡在那兒醉生夢死了。
男生之間久别重逢并沒有肉麻的詞句,也沒有痛苦流淚地相擁,隻是簡單地碰了碰拳頭。
“傻貨。”崔峋說。
頂着黃毛的錢平怼道:“老子這頭迷死萬千少女。”
谷志航在旁邊搭腔,“現在該改口叫他黃毛了。”
“滾。”
兩人打打鬧鬧的,這才發現崔峋身後站着一位女生,原先以為是一起坐車回來的老鄉,可看見崔峋的手自然而然地牽起女孩,他們才知道這個小屁孩居然談戀愛了。
“喲。”錢平挑眉。
崔峋大方介紹:“我對象王若娜。”
被喚了名字的女生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開口:“錢平哥好,志航哥好,一直聽崔峋提起你們,今天一見果然是玉樹臨風的程度,我叫王若娜,很高興認識你們。”
微風拂過,吹起王若娜的頭發,谷志航突然想起陳宥甯,那個一說話就臉紅的女生,現如今是不是已經重新投胎成為一個幸福的小孩。
他斂眉看向遠處,歎了口氣。
中午的飯局約在了之前常去的那家餐廳,陰差陽錯的在同一包廂,隻可惜陳宥甯不在了,張清歡也拒絕回羅縣。
錢平聊起張清歡時言語裡仍舊透露着喜歡,但很快就被單海明潑了一盆冷水。
“她已經結婚了。”
“拜托,才大學。”
單海明看出錢平不像是打趣的樣,隻能殘忍告訴他真相:“騙你小狗,男的是她高中同學,兩人考的同一所大學,小孩都快生了。”
原本還興緻勃勃的少年頓時沒了激情,聳着肩道:“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的何嘗隻有錢平。
飯後大家又跑去KTV唱歌,意氣風發的少年早就沒了以前的活力,一個個坐在那假裝深沉地唱滄桑的歌曲。
一直唱到天黑又去吃晚飯,接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崔峋在羅縣已經沒家了,所以按照回來前說好的提議,他住在單海明家。
單海明爸爸也再婚了,新找的老婆是個不錯的中年婦女,身上有那種歲月靜好的溫柔氣質。
門一推開,女人走過來,笑意裡隐藏不住的喜悅,她彎腰打開鞋櫃拿鞋,“想吃什麼?家裡都有。”
“林姨。”單海明順勢進屋,“吃過了,一下火車就和幾個兄弟去吃飯了。”
崔峋也跟着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好。”
林姨很自然地去廚房洗水果,一股腦地洗了很多,将盤子堆砌得滿滿當當。
“吃點水果。”
崔峋拿了一塊西瓜,“謝謝阿姨。”
單海明:“林姨,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林姨點頭,“好,你們也早點休息。”
人一走,單海明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沖着崔峋挑眉,“我這後媽不錯吧,比我媽都好。”
崔峋點頭。
一路的颠簸,一路的興奮讓他有些疲憊,剛才礙于有大人在他自我拘謹着,眼下放松下來後整個眼皮開始發酸發脹起來。
單海明也瞧出端倪來,擺擺手,“好累啊,洗澡睡覺。”
男生洗澡那叫一個快,一前一後兩人隻用了二十分鐘。
崔峋推開單海明的卧室門時,一眼就瞧見了挂在窗台的鳥籠,裡面有一隻鹦鹉。
很漂亮的毛發。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鹦鹉了?”
單海明聞言又繼續逗鳥玩,他也好久沒見這隻鹦鹉,去北京上大學時他托林姨好好照顧,居然養了這麼胖。
“小胖鳥。”
“養了好幾年了。”
鹦鹉揮動着翅膀,“笨蛋。”
“罵你呢。”崔峋語帶調侃。
單海明耐着性子教它說話:“小帥哥,你真帥。”
鹦鹉:“罵你呢。”
單海明繼續教,鹦鹉索性不出聲了,扭着頭看着窗外。
這時,崔峋笑出聲來,爽朗的笑聲讓鹦鹉又一次回頭,它突然說: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崔峋逗它。
正好這時候單海明喊了一句:“崔峋。”
少年回頭,恰好聽見身後的鹦鹉也說了句:“崔峋。”
小鹦鹉抖了抖翅膀,繼續說着美妙動聽的話語:“你好,我叫陳宥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