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瑩琇的怒喝聲摻雜着機關聲，最後以石塊落下作為結局。

“首領，弟兄們，我給你們報仇了。”

二當家出了山洞，擦去了旁邊石碑上的灰塵，拜了三拜。

他回到了鎮上，卻在到達客棧的前一刻死于心疾。

山洞裡的鄭瑩琇二人當然沒有死。

機關聲停止，鄭瑩琇推開了季煥然。

“先不要一起行動，看看什麼情況。”

季煥然也不吭聲，看起來還是對鄭瑩琇剛剛的話耿耿于懷。

鄭瑩琇本想點亮光球，卻被季煥然摁下了。

“這種陰暗的洞穴，裡面的生物必然喜陰，如果被光照射，恐怕會引起反撲。”

說得在理，但總不能一動不動吧？

季煥然默默牽住鄭瑩琇，她更加懷疑他的說辭了。

“你——”

“噓。”

空蕩蕩的洞穴裡，傳來沙沙聲。

“是蛇。”

鄭瑩琇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鎮定地說出這麼恐怖的話。

這是一條蛇嗎？明明是一群蛇。

黑暗中蛇的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像是凡間神話裡傳說的鬼火。

因為身體裡有妖丹，鄭瑩琇從小就對蛇這種生物深惡痛絕。

每每見到，要麼她把蛇趕走，要麼蛇把她趕走。

她不可能和一群蛇共處一室的。

換了平日裡她肯定要暈倒了，但現在不行。

先前那個機關明顯是針對魔族的，季煥然肯定指望不上了，她要是再暈倒，就真的一點勝算沒有了。

要冷靜，要冷靜，必須要支棱起來。

季煥然聽到了鄭瑩琇逐漸明顯的呼吸聲，有些擔心：“你要是害怕就交給我好了。”

鄭瑩琇則是摸索着捂住他的嘴，都自身難保了還逞強。

季煥然于是乖乖閉嘴。

蛇群并沒有一開始就攻擊兩人，而是緩緩靠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兩人被蛇群分開了。

鄭瑩琇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她的腿上傳來了奇怪的觸感。

“啊啊啊！”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全身靈力被調動起來防禦。

“嘶嘶嘶——”

明明有條蛇都盤到鄭瑩琇的腳腕上了，甚至還在吐信子，偏偏就是沒有攻擊。

鄭瑩琇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友好，壯着膽子使出光球。

“嘶——”

季煥然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黑暗裡不知道是哪條蛇咬了他一口，傷口迅速傳來灼燒般的痛感。

“七星蛇！”

鄭瑩琇還在思考這個熟悉的名字，圍在她身邊的七星蛇已經全部被季煥然吸引走了。

不是，他的血難不成比我的好喝？鄭瑩琇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她沒有那種舍己為人的美德，但也不會看着季煥然死。

“你剛剛說七星蛇，難不成沒有弱點嗎？”

“我不知道啊，七星蛇攻擊力很強的，尤其這裡還是蛇窟。”季煥然很頭疼，“我之前在湖邊制服了一條七星蛇，七星蛇很怕水的。”

“水？”

鄭瑩琇感覺被耍了，這裡哪裡來的水啊。

“他們既然怕水，洞穴裡怎麼可能有水啊？”

季煥然也覺得自己在說些廢話，但他也隻是複述了古籍上面關于七星蛇的論斷啊。

“我的那顆妖丹就是七星蛇的吧？”

季煥然還在頭腦風暴，鄭瑩琇的一句話卻像是一瓢冰水，硬生生把他澆醒了。

“什麼？”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防禦，又被咬了一口。

“看來是了。”

鄭瑩琇見他一副秘密被揭露、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好笑。

“我倒是有個辦法。”

季煥然卻突然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低着頭不說話。

鄭瑩琇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大魔王，你不會要在這裡送命吧？暗處還有人在虎視眈眈你，魔界不能沒有魔王。”

她明明可以說出那句“原諒”，但她就是不願意。

每個受害者都擁有不原諒的權利，她也一樣。

鄭瑩琇所言非虛，前段時間魔王換任時，無數歪門邪道抱着分一杯羹的态度，把王宮圍得水洩不通。

他們都想着給新魔王一個下馬威，但季煥然撐住了。

因此，本就元氣大傷的魔域絕不能再經受二次傷害了，這是季煥然揮之不去的責任，同樣也是義務。

“我知道。”再次擡頭，季煥然仿佛又變成了當初那個寡言少語的師兄，鄭瑩琇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停止防禦。”

即使鄭瑩琇的命令是讓他送死，他也會留着一口氣活着回到魔域。

想象中被撕咬的感覺沒有傳來，季煥然隻聽到了一陣風聲。

“怎麼？很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