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馴獸表演前五分鐘,商允才趕回去。
表演場地就在小院裡,團員圍坐成一個圈,中間空出的地方留給柏理表演。
納斯大叔搬了把椅子坐在窗戶下面,旁邊還擺着沒喝完的酒瓶:“我以為你要明天早上回來。”
安娜捧着果盤剛從屋裡出來,看見商允驚訝瞪大眼睛:“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們還說好明天早上去接你呢。”
“感覺好多了就回來了,”商允順便坐在納斯大叔身邊。
這倒不是假話,程見己離開後他又睡了會,醒來就感覺好多了,身上疼痛感也減輕不少,便穿上衣服回來了。
“真是鐵打的人,”安娜搬來凳子和他坐在一起,小七正好幫商允收拾完東西出來,來和他們坐在一起。
“麻煩了。”商允和他道謝。
他當時說想讓小七幫忙收拾包裹隻是借口,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已經收拾好了。
小七笑笑:“隻是裝兩件衣服而已,又不是多麻煩的事,”他頓了下,語氣戲谑,“不過我可沒有找見什麼秘密,隻在你枕頭下面發現一顆蛋。”
蛋是小四雞的,這幾天小四雞一直躲在他房間孵蛋,要不是今天柏理要演出,恐怕小四雞還不願意走。
安娜歪頭看商允:“是你喜歡的姑娘送給你的?”
“當然不是,我才十四歲。”商允無奈。
納斯大叔抱着肩膀哼哼:“怎麼會有人送禮物送雞蛋的……”
幾人閑聊一會,柏理終于跟在金身後來了。
金脫了他的團長鬥篷,隻剩裡面黑色西裝,幾步邁到溫蒂大嬸提前準備好的椅子坐下。
柏理則是忙着輪番和周圍人打招呼。
等輪到商允面前,柏理做了個鬼臉和他碰拳:“兄弟你也太支持我了,竟然專門趕回來看我表演。”
安娜小聲提醒他:“知道就好,好好表演啊,當然,你要是能控制你的雞去溫蒂大嬸腳上踩幾腳最好了。”
柏理嘿嘿笑着應付過去,聽見溫蒂大嬸叫他趕忙回去。
“到時間了,趕緊開始吧。”
累了一天,他們現在隻想看完表演趕緊回去休息。
柏理大聲應好,又向金點頭示意,這才走到中間。
“諸位晚上好,我是馴獸師柏理,相信大家都已經認識我了,那廢話不多說,現在就開始吧。”
他手指曲起放到唇邊,一聲清亮呼哨響起,院裡各處突然冒出不少小腦袋。
鑽柴火堆裡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兔子、凳子下面藏着圓鼓鼓的倉鼠、房頂上站着一隻鹦鹉、甚至納斯大叔的兜裡還有一隻睡眼惺忪的小雞。
柏理狀似苦惱的樣子:“都說好幾遍要表演了,怎麼還在玩?趕緊過來。”
他說完幾秒,小動物才晃着身子不情願地走出來,甚至有幾隻半路上還絆在一起,咕噜噜摔成一團。
狼狽的樣子引得衆人一陣笑,柏理趕緊跑過去,挨個把它們扶起來:“哎呦哎呦,不要在這個關鍵時候丢人啊。”
一陣混亂,小動物終于站好,柏理掃視一圈,拍拍手:“現在請變成四列縱隊。”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小動物們各找各的同伴,蹦蹦跳跳站成四隊。
柏理從兜裡掏出一把提前準備好的動物零食,挨個喂過去:“真聽話,那麼現在,我們來給觀衆們跳個舞吧。”
他叼起脖子上挂的口哨,有節奏地開始吹,身下的動物開始随着他的動作伸腿或動耳朵。看起來搞笑又好玩。
周圍人被吸引注意,一掃疲倦好奇指着隊伍中某隻動物和旁邊的人說話。
安娜看見中間的扭屁股扭的歡的小四雞,一邊笑一邊指給小七看:“快看,小四雞是裡面最胖的雞。”
柏理經常帶着小四雞到處轉,安娜對這隻聰明小雞喜歡極了,現在頗有一種看自己孩子表演的自豪。
納斯大叔哼哼笑:“你别說,這小子還有兩把刷子。”
商允看兩隻兔子的相互用耳朵比心,幾隻倉鼠繞着它們叼着尾巴轉圈,想起在舞台上那血腥的馬戲團表演。
明明是這麼可愛的表演,最後是怎麼變成那樣的。
跳完舞,柏理又指揮着它們做了幾個雜技動作,引得衆人歡呼。
安娜偷着看金的表情,後者面色平靜,說不上喜歡也算不得不喜歡:“有意思是有意思,但是差點勁兒。”
說白了這些都隻能算是開胃菜,給雜技團裡的人看看還行,但要是放在觀衆面前是遠遠不夠的。
柏理也一直在偷看金的表情,看來也想到這種情況。
他眼珠轉動,把手上的動物糧食喂完,指揮着動物站到旁邊。
“簡單的表演都已經結束了,哦,我想想,怎麼落下一位朋友?”
柏理圍着小動物們走了幾圈,釣足胃口才繼續說:“咱們來看看,落下了誰?”
他手指再次放到嘴邊,一聲短促的呼哨結束,緊接着是一聲奶聲奶氣的吼聲。
同時地上幾隻小動物也像察覺到了什麼似得,毛都豎起來,慌張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