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商允。
商允面不改色:“啊,原來是他。”
柏理疑惑看他:“那不是……”
“是一個很厲害的魔術師,”商允打斷。
柏理看出他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垂着腦袋,豎着耳朵偷聽他們說話。
格紋斯聳聳肩:“他确實很厲害,還幫助過我逃跑,隻不過最後我自己回去了而已。”
商允:“你說他偷了莊園的寶貝?是什麼意思?”
“他曾經說要去一個地下室,我正好知道,就告訴他了,結果裡面藏着和我家族運氣相關的寶物。
他把東西拿走了,導緻我們家族運氣越來越差,老頭子身體也不好,這幾年精神狀态都出了問題。”
格紋斯語氣不以為意,好像半分不在乎這東西現在在哪。
“聽着好神奇,還有點熟悉。”柏理艱難說。
能更改人運氣,這不就是巫術嗎。
格紋斯點頭:“對啊,我也覺得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老頭子被我關了之後,我成為了莊園主,現在家族也讓我治理的很好。”
柏理給商允使眼色:“那這個寶貝現在在哪呢?”
他刻意加重後面兩個字,生怕沒聽出來。
商允也有些疑惑,他仔細回想,地下室裡除了幹屍就是帕斯汀,也沒什麼寶貝啊。
被他帶走的也就隻有帕斯汀。
難不成是帕斯汀?
格紋斯擺手表示不在意:“我不相信那種東西,我隻相信我自己,能不能找回來都無所謂。聽說他會在祈福日表演節目,我正好順便去看看他。”
又聊了會,格紋斯在傭人的提醒下要回去了。
“太晚了,我得回去睡美容覺,”她還沒說夠,“下次聊。”
商允把人送到門口,看人走遠才回來。
柏理自從看見那一盒子珍珠就有些沉默,現在更是坐在桌子前發呆。
安娜拿了小珍珠和小七彈着玩。
“怎麼了?”
納斯大叔哼笑:“還能怎麼了,看見人家太有錢太優秀,覺得自己夠嗆了呗。”
柏理辯解:“我才沒有!我就是再想怎麼能……多掙點錢。”
這一小盒珍珠都能買下大半個雜技團,格紋斯卻如此大方的送人,能看出來家底深厚。
尤其她說話間也能看出來,獨立聰明,能把一個家族都管好。
很厲害的人,和她一比,自己簡直沒有絲毫優點。
納斯大叔哈哈笑:“可憐小孩。”
“愛才不可憐呢,”柏理惱羞成怒,“我回去自己想,你們真煩人。”
他哒哒哒上樓,頭發都氣軟了。
安娜問:“帕頓,魔術師偷寶貝又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叫你商允?”
“為了方便起得名字,至于寶貝,”商允猜測,“應該是巫術影響了格紋斯家族的運氣,結果我把帕斯汀帶走,巫術就失效了。”
當年的帕頓家族可不會随便找塊地就住下,肯定會測算環境是否能夠最大發揮巫術的實力,再轉而用巫術支撐家族千百年不衰。
雖然帕頓家族後面逃命離開,但帕斯汀還在,還會對莊園産生影響。
說不定格紋斯家族當時就是不知道怎麼發現了這一點,才高價買下莊園,并且極大了保留了莊園裡的裝飾,比如那些狗雕像。
小七明白了:“好在格紋斯小姐是位明事理的,沒有二話不說就通緝你。”
商允颔首同意,“是的,她很聰明,也很獨立。”
已經很晚了,商允把小七和安娜送回柏理的房間睡覺,自己帶着納斯大叔回到的房間。
剛進門,便看見十分鐘前本該走了的人正坐在床上,翹着腿,正抓着小鏡子補妝。
格紋斯。
納斯大叔吓了一跳:“老天,這姑娘走路怎麼沒聲?”
商允頓了下,關上門順便把大開的窗戶關好:“怎麼了是發現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格紋斯啪嗒一下合上鏡子,沒回答,反而是看他肩膀上的老鷹:“這鷹能聽懂人說話嗎?”
商允:“能聽懂一點。”
格紋斯沖窗戶努努嘴:“那就先讓它出去吃點東西。”
防備之意不言而喻。
商允沒說話,隻是重新推開窗戶把鷹放飛:“怎麼了?”
格紋斯擡眼看他:“你現在還要瞞着我嗎,魔術師帕頓?”
商允走到她對面的凳子坐下:“抱歉。”
格紋斯哼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你還裝的挺好。”
她不是前幾年那個單純莽撞的孩子了,成為莊園主,家族的領頭人這段時間把她鍛煉的能夠準确看人臉色,讀懂隐喻。
在看見她說魔術師的名字時,柏理那異樣的眼光就能說明商允和魔術師帕頓有關。
隻不過她後面再怎麼旁敲側擊地問,商允都不承認。
她猜測可能是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原因,于是等回去的路上特意把傭人支開,自己又回了賓館,在房間裡等他。
順便看見了魔術師長袍和面具,就擺在桌子上包裹裡,她随手一碰就看見了。
商允聽了她的猜測:“很抱歉,瞞着你是我的不對。”
格紋斯擺手:“我來這又不是來聽你和我道歉的,再說那種情況下,兩個身份方便你逃跑。”
商允笑笑:“你有什麼事找我?”
對方臉色凝重:“還是我父親,我說過他瘋了,你還記得嗎。”
商允:“記得。”
“他不是突然瘋的,他是下了地下室。”
格紋斯咬牙切齒,“原來他早就知道狗頭密碼,我還以為那是隻有我發現的地方!”
“等你走後很長一段時間,莊園裡其實很平靜,但有一天,老頭子下完地下室,大吵大叫地跑上來,說能影響家族運氣的寶貝被偷了,并且果斷認為就是你。”
格紋斯回想當時他的瘋樣,好像不把商允找到,整個格紋斯家族就會覆滅。
“我當時勸他丢了就丢了,我也不相信那玩意,但老頭不聽,非要找。”
但是當時商允都走過不知道多少個國家了,他自然追不上,于是就犯了瘋病,總覺得有人要謀害他,謀害整個家族。
結果真的如他所說,格紋斯家族負責的一批皇室布料出了問題,被責罰。同年,幾家産業也都生意不好,不得不關門。
整個莊園動蕩不安,人心惶惶,甚至有傳言說格紋斯家族被人下了咒,家族裡的每個人都會瘋。
于是很多親戚堅決地搬出莊園,并且斷絕關系。
格紋斯便趁着這個時候,手腕強硬坐上莊園主的位置,把老格紋斯關到房間,找人看病,又把傳謠言的傭人都趕走,同時把自己手下的産業打理的生意火爆,也算是打破了傳言。
于是雖然格紋斯老爺沒直說,但所有人都認為格紋斯小姐已經是莊園主。
商允仔細回想,他記得自己當時把地下室的門關上了,格紋斯老爺沒有手劄,應當是打不開大門的。
他視線落到正慢慢往外蹭,明顯能看出來心虛的黑影上,頓時明白和它脫不了關系。
說不定門就是它留下條縫隙,才讓格紋斯老爺進去。
“你是想問我瘋病的事?”
“瘋病是怎麼造成,你也會受到影響嗎。”格紋斯找過很多醫生,都沒看出來格紋斯老爺有什麼病,但他就是整天嚷嚷着有人要害自己。
“我當時去莊園就是和巫術有關。”商允把自己發生的事和格紋斯說了一遍,包括曾經的帕頓家族。
格紋斯聽完很是震驚:“原來真有巫術這種東西,”她撐着下巴,“我也下過地下室,但大門緊閉,我沒能進去。”
應該是格紋斯老爺關上的。
“裡面隻有幹屍和棺材,沒什麼東西。”
要是說是巫術導緻的也有些牽強,畢竟唯一有點傷害的巫術源頭帕斯汀都不在了。
商允看她:“有沒有可能,就是被吓瘋了?”
雖然知道自己家裡有大秘密,但格紋斯老爺沒真的看見過,黑影打開的大門反而給了他機會。
房間裡滿牆的幹屍,換誰看了都得緩一會,要是個膽小的,被吓瘋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