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六個面都是完全沒有色差的純白,稍微看久一點就讓人不自覺地眩暈,藍周毫不猶豫地就往身後床上一坐,開始複盤起之前那個和宮永城一起的夢境。
不知道湮這次是會從宮永城那裡還是從自己這裡挖夢境素材呢......藍周扭了扭頭放松脖子,并不确定要是自己的話被提取出來的會是什麼。
虛空中出現一道門,藍周轉頭看過去,果然是宮永城。
他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出了門就出神地盯着藍周很久。而在他沒有反應的時候,周遭的景色卻在飛快變化,沒個定格。藍周最後都等的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無端覺得兩人像是在哆啦A夢的時空隧道裡。
“喂,别在那裡發呆了。”
藍周一聲喊,變化的景象最終定格,看到周遭熟悉的實驗室風格,藍周是真的有點疲憊。
他可以理解宮永城對這段記憶是真的印象很深刻,但幾次都帶着他一個人霍霍實在是讓他有點無語。
偏偏這人平時還裝作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半點都不肯跟他提起。
藍周又有點想罵人了,等出去了他肯定得為這事問宮永城要個解釋。
藍周稍微活動了一下,卻立刻感覺到了異常。身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之前一樣的衣服,反正什麼都做過了藍周也不在意那一點小問題,直接在宮永城面前拉開領口往下看。
他身上的傷已經一點痕迹都沒有?
藍周有點犯嘀咕,早知道應該在下來之前跟宮永城問個清楚的,就算沒預防的手段,也比現在一頭霧水強,藍周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要做出什麼反應。
随後他猛然意識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這個改變的設定完全出乎藍周意料,直接讓他僵在了那裡。
好在宮永城很快有了反應,就算藍周背對着他也能聽到。
膝蓋磕在地上的悶響狠狠地給藍周的大腦來了一記。
這是個什麼劇情?
藍周腹诽剛半句,宮永城就自顧自地把話說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所有人,但如果這要以獻祭你為代價,沒人會心安的。”
懂了......是前傳。
事已至此,藍周福至心靈在完全不确定劇情走向的情況下回答:“那你呢,你也不心安嗎?”
見宮永城沒反應,他幹脆湊得極近,溫熱的鼻息慢慢地鋪灑到宮永城的嘴唇上,像是蝸牛觸手濕潤地爬行在宮永城的心尖尖上。
在這種微微揚起頭的角度下,宮永城能看見藍周收束成一條的眼尾,彎彎的,純潔的同時帶上點妖氣。
他的睫毛很特殊,收攏到眼尾後上翹,給原本淡薄的眼皮添上濃墨重彩,也因此漆黑的,像是妖獸一樣吸人精氣的眼睛也就不顯得突兀了,深深地看到宮永城心裡。
他像是被鬼怪控制了心魂的書生,一瞬間就說不出話來,可憐兮兮地将磨人的刀交到藍周手上。
藍周一邊打量着宮永城一邊盤算。
其實有這個機會,給宮永城做一下心理疏導也是不錯的選擇,但對于宮永城瞞他這件事他還是很生氣,他還是不想就這麼算了。
誰知這念頭剛落,藍周就發現手邊床頭櫃無端多出了一個夾層。
不是吧......藍周自以為很有道德底線,緊張地拉開了抽屜——
随後手觸電一樣把抽屜甩上。
巨大的響動自然也吸引了宮永城的注意力,他狐疑地瞟過去,但藍周已經擡手又往抽屜上噼裡啪啦打了十幾道禁制,對着宮永城色厲内荏:“幹什麼呢!”
與此同時在内心狂罵湮是變态,這夢境也是變态。
宮永城還沒回答,藍周腦海裡響起湮的聲音。她好像有點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打斷藍周的自欺欺人:“實際上我無法對夢境内容進行幹預......這裡的一切都是出于你們兩個的意識。”
藍周一時間有點無法答話,為了不給湮繼續诽謗他的機會,藍周強迫着自己把注意力從櫃子裡東西上移開。
然後就發現越努力想要忽視那東西,他就越止不住地回想。
那東西真的是給人用的嗎......藍周有點語塞,那個尺寸,那個體積......
這裡的一切都是靠他們兩個的意識控制的,潛意識也算,順理成章的,藍周剛剛打上去的十幾道禁制逐漸薄弱,裡面的東西呼之欲出。
好在随後的變故打斷了他,從走廊盡頭匆匆跑來一隊人,對着藍周的态度是很恭敬的,隻是在這之中還夾雜了不少恐懼。藍周慣是擺弄人心的高手,對着那一隊人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
果然戒備感沒那麼強烈了。
為首一人沉默地遞給藍周一塊屏幕,藍周卻狡黠一笑,對着這一隊白大褂也毫不弱勢:“我們有點事情要談,能麻煩你們在外面等一下嗎?”
剛剛給衆人留下的形象還沒磨滅,為着這麼一張臉都讓人生不出氣來,跟何況藍周是要去做那些事......為首的人好聲好氣:“那我在外面等,您談完了叫我。”随後安靜地退出。
藍周把墨水屏卷吧卷吧塞到宮永城手裡,在宮永城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決絕地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