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嚴格來講很像美國農場,鋪滿一地的黑土給所有動植物提供滋養......藍周望向剛剛湮看的方向。
對了,還有這個。
這種随地□□的行為真的很難不讓人想起美麗新世界,雖然那裡面的環境應該要比這裡好一點。藍周頓了一下,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道加裡真的想完全颠覆社會階級,把所有幸存者洗腦成隻會依賴娛樂和蘇摩的行屍走肉?
還有,他和污染源到底有什麼關聯,為什麼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能完全踩在了污染異變的節點上。
饒是藍周一貫心态很好,此時也不得不往陰謀論的方向走了。
溫志行洗漱完走出房門,就被一隊人堵在了客廳。
就算是在這個時代,私闖民宅顯然也是犯法的。但溫志行絲毫沒有波動,定位到其中的頭領上:“給我個換衣服的時間?”
蒙着面罩的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溫志行進房間,利落地把身上的衣服一脫,就這麼把跟進來的黑衣服定在原地。
得益于科技發展,現代醫療已經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任何傷疤隻要患者本人願意都能去除幹淨,或者說醫療倉已經能規避大部分的傷疤了。
但溫志行背後,一條很深的傷疤從右肩胛連到腰腹側,旁邊還有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其他傷疤。
“好看嗎?”
溫志行兀地出聲,把入神的黑衣人吓一跳。随後一邊講話一邊從衣櫃裡拿衣服:“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加裡是在什麼地方嗎?”
沒聲音,溫志行也不在意。他下定了決心要把這最後一場戲唱完,聯絡方式已經交給信得過的年輕人,他沒有牽挂了。
“我剛來到沃托的第一天,應該是正好遇到加裡出來巡視吧,我當時是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孩,看到加裡,和看到神沒什麼差别了。當時他蹲下來,給了我一顆糖,是水蜜桃味的,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
黑衣人喉嚨有點發緊,從溫志行嘴裡形容出來的那個加裡好像來自平行世界或者重名,反正不像現實。
溫志行笑了一下:“那個時候他的腿還是好的。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在場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所有靠近核心的人都知道的秘密,但一派依附于加裡,不敢說,一派受制于加裡,想把事實捂在手裡當底牌。或許隻有在這個将死之人的嘴裡才能聽到一句真話:
“他在拿自己做實驗吧?他想幹嘛,依靠污染提升人類基因嗎?”
黑衣人瞳孔驟縮了一下,隻聽得溫志行慢條斯理:“你如果還有點理智,就幫我給他帶句話,就問他......胚胎培養皿被灌滿蘇摩,真的是他想要的未來嗎?
基因是人類無法跨越的鴻溝,強行突破必定會導緻很大一部分人死亡。他如果隻是想靠這個完成社會分化那我無話可說,如果不是,後果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已經有無數個人嘗試過了,他現在還能來得及收手。”
所有的聲音,圖像,被黑衣人瞳孔裡的攝像機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在兩個小時後,呈到加裡的辦公桌上面。
看完,加裡沉默了很久,終于笑了一下:“來不及收手了。”
候在一邊的黑衣人松了一口氣。這老東西這段時間愈發喜怒無常,他差點以為又要被臭罵一頓,但偏偏提取到的東西他也控制不了。
“過來。”加裡朝他勾勾手指。
黑衣人立刻如溫順的孩子一樣,上前伏在加裡膝上。加裡一邊擺弄着那人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确定處理幹淨了?”
“确定,保證死得透透的了。”
“很好,”随後黑衣人就感覺到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和什麼東西打進血液的涼意。
“這樣的話,你勉強能算他的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