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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堂垂下眸，不再觀察眼前的青年，他不着痕迹的掃了一圈面診室的環境，像是有些無措的求助開口：“你好，森醫生。我家孩子……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帶出去逛了逛，就突然這樣了。”

語氣焦急，言語懇切，活脫脫一副為孩子操碎了心的模樣，比起這位森鷗外醫生話語裡的心眼，可謂是隻多不少。

穿着兒童護士服的愛麗絲這次進來倒是沒抱她的針筒，雙手叉腰的就走到蘭堂身邊想要觀察艾爾的外貌。

她不等森鷗外說話，自顧自的用甜膩膩的聲音詢問蘭堂：“她叫什麼？今年多大了，男孩子女孩子，可以先放到病床上，等會讓林太郎做個全身檢查。”

實際上，從進診所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不難看出愛麗絲是個被驕縱慣了的孩子，沒有邊界感的詢問還有看不懂氣氛的眼睛，森鷗外的态度也顯然一副天大地大愛麗絲最大的模樣。

在蘭堂看不見的地方，森鷗外看着蘭堂的眼睛裡充滿了審視，他點頭附和愛麗絲，說：“是的，先生，這樣看也看不出什麼，我先給她做個全身檢查吧。”

由于日語裡的她與他發音不同，蘭堂很明顯能感受到眼前這個三無醫生對艾爾性别的好奇。

他雙手不自覺的緊扣住艾爾的腦袋，笑的勉強卻又剛剛好符合焦慮的老父親心态，不着痕迹的錯過森鷗外想要幫忙抱孩子的手，蘭堂輕輕的把艾爾放置在病床上，又給艾爾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病床的床單很白，與艾爾的臉色搭配的相得益彰，在過分亮堂的白熾燈照耀下，艾爾那過分優越的長相簡直在閃閃發光，銀白色的長卷發順着枕頭的弧度蜿蜒，與床單融為一體，那雙鉑金色的眸子早已閉合，高挺的鼻與深邃的眉眼像是西歐神話裡的阿芙洛狄忒。

森鷗外和愛麗絲的表情在某一瞬間做到了重疊，蘭堂壓下心中的懷疑，坐在了一旁的家長陪護椅上，他語氣淡淡的開口道：“麻煩你了，森醫生。”

屋内的消毒水味簡直濃郁的讓人發狂，蘭堂皺了皺鼻子，看着森鷗外拿着儀器的動作，内心默默審視着這三無醫生。

說是全身檢查，實際上也隻是拿着幾個儀器對着艾爾的身體掃了幾遍，測了些基礎的，沒敢抽血更沒敢全扒光了檢查。

森鷗外接過愛麗絲遞過來的記錄本，看向艾爾的表情充滿了可惜，也不知道在可惜什麼。

“填一下孩子的就診單吧。”

森鷗外左回了辦公椅上，将記錄表的備份随手撕下，放置在桌面上，招呼着蘭堂來填寫。

而愛麗絲嘛，則是坐在床邊，手指不停的戳着艾爾的臉頰，嘴裡還不停的小聲念叨，仔細去聽，還能聽見幾個“笨蛋”“壞蛋”一類詞語。

患者姓名：艾爾

性别：男□女□

年齡：

順手寫下艾爾的名字，蘭堂卻在性别那一欄落了空，頂着森鷗外若有所思的目光，最終還是勾選了真實性别男。

别說，看愛麗絲那兒戲護士服下藏都藏不住的小洋裙，就知道森鷗外可能有點兒不明所以的癖好，再想想艾爾身上那奇怪的吸引你，蘭堂絕無可能隐瞞艾爾的真實性别！那可是——女性安全、孩童安全！

這能檢查出個什麼？蘭堂的内心充滿了質疑，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森鷗外對此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周身的氣質也一變再變，從那個充滿了兒戲的陪玩老父親進化成了→嚴肅可靠的專業醫生模樣，他将記錄表和儀器結果擺在蘭堂面前，一邊講解一邊觀察着蘭堂的神色。

看見蘭堂填寫的就診單，森鷗外道：“啊……是男孩子啊。”

語氣滿是可惜，蘭堂沒忍住握緊了拳頭，好像剛剛那個可靠的專業醫生是自己幻想的錯覺一樣，他一字一句道：“請，講，森，醫，生。”

見狀，森鷗外也嚴肅道：“身體的肌肉指标正常，呼吸頻率也正常，心率有些過慢，不過重點是體溫有些失調，沒檢查出什麼明顯傷口，突發性的暈厥可能是遭受了某種刺激，你也看見了我這兒隻是個小診所……”

沒等森鷗外說完，艾爾與愛麗絲的方向突然傳出一聲極為慘烈的女聲尖叫。

這是愛麗絲的慘叫。

“啊——林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