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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堂慢條斯理将艾爾亂糟糟的頭發理順，指尖穿過柔軟細膩的發絲，小孩子的頭發似乎都這麼多還這麼柔軟。

他臉上挂起了一個誠懇到不能再誠懇的笑容，語氣溫婉，像是在訴說什麼不得了的承諾，事實也的确如此。

“當然不會，艾爾。我信任你，我喜愛你，我當然不會因此抛棄你，異能隻不過是你的一部分，而我又怎麼會因為這一小部分的你放棄你。”

一如蘭堂所說，他信任艾爾，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探索艾爾為什麼能突然聽懂又突然會說英語，他信任艾爾，所以不去探尋艾爾想要隐藏的秘密，比如……

——異能。

雖然不詢問這一點也存在一小部分外在原因，比如森鷗外這個不知底細的外人在場，一些私底下的事情沒必要擺在明面。

或許這份喜愛裡還潛藏着幾份虛假的情意，但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蘭堂相信自己能将艾爾的情緒穩抓在手，也相信這份喜愛不會随着艾爾的異能而消失殆盡。

目光溫柔，動作輕柔，語氣懇切，話語裡流露出的來自内心的喜愛，像是自我剖析後的不管不顧，這份關愛是如此誠懇，這份喜愛是如此令人着迷。

這是艾爾來的這個世界的第三天，也是遇見蘭堂的第三天，時間其實不算長，但蘭堂也是人類，在這一點上，艾爾沒辦法欺騙自己。即使艾爾對過去已經釋懷，可那些痛苦卻是如影如随的存在，隻怕哪一刻不受控制的就會傷害到這個脆弱的、一擊必死的人類蘭堂。

艾爾不會撒謊，相反，他十分誠懇，對于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也隻會沉默，但此刻，蘭堂聽見艾爾的聲音有些顫抖，語速很慢但卻很堅定。

他說：“哪怕我哪一天會突然暴走，傷害你，傷害這個房子，然後破壞這個世界也沒關系嗎？你……會不會害怕我？”

本來還站在一旁悠悠看戲的森鷗外不知何時起坐回了辦公椅上，他臉上挂着愉快的笑容，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就令類人物十分反感，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森鷗外的手中轉動着如嬰兒手臂粗的醫用針管，看着艾爾的目光滿是打量，眼中也充滿了算計。

“怎麼會？”蘭堂停下了撫摸艾爾腦袋的動作，像是不可思議艾爾的提問，他堅定道：“異能，是你的一部分。無論是怎麼樣的你，我都不會讨厭，所以！你也要接納你的異能，艾爾，那不是你的敵人，隻有接受它，才能更好的領悟異能對于自己來說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

低沉有磁性的聲音不耐其煩，艾爾想，蘭堂就像【祂】一樣！簡直是溫柔的吓人。

艾爾低垂着眸子，有些不适應蘭堂直白的話語，他現在完全不敢看着蘭堂的眼睛說話了，隻能低聲喃喃：“……人類，虛僞的擅長謊言欺騙的人類……”

這句話太輕了也太重了，為了防止蘭堂聽懂，艾爾說這句話時，用的是标準的【帕爾維斯·通用語】。

雖然還不清楚艾爾的異能是什麼，但蘭堂根據那些失了心智的mafia猜測，艾爾的異能大概率是精神類的，以至于蘭堂此刻對艾爾的破壞力完全沒有概念。

被斬斷了與愛麗絲所有聯系的森鷗外内心越來越寒冷，不着痕迹的将兩人所透露出的信息盡收眼底，向前對艾爾的寬容在此刻變成了另一種利刃。

“愛麗絲。”

艾爾掙脫不開蘭堂的禁锢，隻好退而求其次的窩進了蘭堂的懷裡，對着森鷗外念出了他的異能名，孩童的聲音還顯得有些稚嫩，顯然沒理解異能的具體含義。

“Vita Sexualis/忄生生氵舌/。”

距離蘭堂不過一米距離的空間随着艾爾的話落地而開始變得極其扭曲，隐隐約約可見空間裂縫中的黑暗，屬于愛麗絲身上個體的能量氣息在不斷向四周散發，不斷擠壓着這片空間中的氧氣。

金發藍眼的少女亭亭玉立，外表看起來至少有十六歲了，标準的歐洲面孔令她顯得無比成熟魅惑，一身十分标準的醫用護士服，裡面搭配的不再是兒戲的小洋裙，而是配套的長衣長褲。

青年的聲音有些冷，眸中是壓不住的怒氣，已經超過了十二歲的愛麗絲很成熟很美麗，可他還是更喜歡原先的愛麗絲啊！

他問：“你對我的愛麗絲做了什麼？”

蘭堂不感興趣的掃了眼愛麗絲，面對森鷗外的質問剛想回怼，卻被艾爾搶了先開口：“我什麼都沒做。”

Vita Sexualis……

呵，好直截了當的異能名，蘭堂眼中滿是嘲諷，嘴角不經意勾起，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玩味與戲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