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堂。”

屬于孩童的稚嫩嗓音響起，帶着一點含糊不清的小關心。

艾爾锲而不舍地開口：“你熱不熱啊，蘭堂？”

沒有得到回應的艾爾抿了抿唇，思考究竟是哪裡除了差錯。那些悲傷的情緒在緩慢流露，像是綿綿不絕的鐘聲，沉重又無法抑制。

艾爾爬到蘭堂身上，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轉，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坦，伸手就拍在蘭堂的臉上，他說：“你是不是已經醒了呀，蘭堂~蘭堂。”

“就算是睡着了被你這麼鬧騰也會醒。”蘭堂的聲音帶着點沙啞，眼角還泛着淚。

艾爾鼓了鼓臉頰，不明白蘭堂夢見了什麼那麼傷心，他不确定地問：“你是夢見我死了嗎？”

蘭堂理了理毯子，将半張臉都埋進毛絨絨的毯子裡，倦怠的歎息道：“沒有，我隻是做了個很讓人難過的夢。”

“難過？”艾爾不太明白，除了死亡還有什麼值得難過的事情，他問：“那你現在還難過嗎？”

蘭堂閉上眼，沉默的點頭。他還想再仔細回憶一下剛剛做的夢，隻可惜艾爾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隻聽孩童天真地說：“那你不要再睡啦，等會又是不好的夢怎麼辦？而且你也别傷心了，夢都是相反的，不是麼？”

“是的。”

蘭堂敷衍完，繼續閉着眼埋在溫暖的毯子裡。兩秒後，他又開口說：“别擔心我，艾爾，去看你的動畫片吧，我很好。”

艾爾茫然的眨着眼，他拿手貼了貼自己的額頭，濕漉漉的好讓人難受，他說：“可是我好熱，蘭堂，我能不能把衣服脫了。”

“唉——”

蘭堂長長的歎了口氣，擡起眼簾看向這個擔心他的小孩，他現在的心情一團糟，像是打了死結旳毛線團。

艾爾的手此刻已經改為抓着他的長發不肯撒手了，不過說到熱，好像真有點。蘭堂蹙眉，好像是艾爾現在的體溫有點太高了。

這麼想着，蘭堂迅速坐起身，把艾爾攬在懷裡，伸手去摸艾爾的額頭，又塞進後背的衣服裡檢查，有些焦急地問：“你，你不會發燒了呢？”

艾爾有些抗拒地推開蘭堂，煩躁地說：“我沒有生病，我就是有點熱，你不覺得屋内的溫度有點太悶了嗎？”

“抱歉，我隻是覺得有點冷。”

蘭堂沒繼續探查艾爾的溫度，他強硬地打起精神，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突然發現他這一覺居然睡了四個小時……

“糟糕。”

“怎麼了？”

蘭堂把艾爾放在地上，把壁爐的火焰熄滅，這才對艾爾說：“這一覺睡得太久了，我忘了收衣服……”

“好吧，需要幫忙嗎？”艾爾問。

被蘭堂拒絕的艾爾也不鬧騰，一個人乖乖的站在暖氣機前脫被汗水浸濕的裡衣。

把衣服收進裝衣籃，蘭堂搓了搓手，沒忍住嘲笑了自己兩句，他說：“好笨。”

“不笨，蘭堂是最聰明的人。”艾爾大聲反駁。

蘭堂笑了笑，心中的陰霾被驅散了不少，他眉眼彎彎，此刻的喜悅在言語中回蕩。

“那為什麼不能是因為你隻認識我一個人呢？”

溫暖卻又不至于灼傷人的暖風撲面而來，艾爾氣鼓鼓地說：“才不是，我認識很多人。”

“嗯，艾爾說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