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爾德蹙起眉,快走兩步,他探了探艾爾的額頭,擔憂道:“做噩夢了?”
艾爾沒說話,隻是一味搖頭,示意對方别擔心。
“我沒辦法不擔心你。”王爾德道。
艾爾的身體就像是薛定谔的貓,停跳的心髒不影響他的生命,随時随地都可以重新跳動。靈魂的羸弱像是用于獻給魔鬼的祭品,随時随地都可以消失世上。
王爾德平複好呼吸:“你之前的心髒為什麼不跳了?現在你的心髒又去哪裡了?”
“你問他不如問吉迪恩。”
“吉迪恩能知道什麼?有什麼東西能夠比身體的主人還清楚的?”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艾爾斷斷續續地說,聲音有點沙啞,由于許久沒說話的原因,音節顯得有幾分變扭。
凡爾納驚喜道:“你可以說話了?親愛的。”
“喝點水。”王爾德眼疾手快,用異能就隔空拿了杯冷水。
小小地喝了幾口,艾爾雙手捧杯,低着頭不去看兩人的眼睛,他隻敢低頭問:“這兒是哪裡?”
王爾德搶答道:“是我的家鄉,愛爾蘭。”
艾爾小聲問:“為什麼?”
“因為你的心髒,親愛的。”凡爾納将小孩穩穩當當地抱在懷裡,解惑道:“醫院的檢查在另一層面也沒有錯,對麼?你猜出來我們要帶你去看病,所以你用能量維持了心髒的活躍?”
艾爾不說話。
凡爾納沒在意,有點擔心地拿毛巾給小孩擦臉,“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的身體需要用能量維持活躍?”
“我不知道。或許我早就死了,誰知道呢?”
王爾德蹙眉:“我不允許你這麼說!”
“唉——”凡爾納歎了口氣。
“你的心理太不健康了!”王爾德語氣很生硬,“你死沒死我們不知道嗎?你要是死了,為什麼現在還能說話。”
“你不知道嗎?”艾爾擡起頭,空洞茫然毫無焦距的鉑金眼眸緊緊看着王爾德。
凡爾納抱緊了小孩,安撫道:“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來愛爾蘭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幹的。”
艾爾不太感興趣,也就沒再說話。
他此刻的精神狀态已經到達了臨界點,隻需要一腳,他就可以踩進深不見底的深淵,也隻需要一個引子,他就可以瞬間發瘋,炸死所有人。
“你不想知道也沒事,我想告訴你。”青年說完,自己也沒忍住笑了,“我們要去找傳說中的「無頭騎士」。”
“我不在乎。”艾爾扭頭,躲過了凡爾納身上散發的濃濃父愛。
凡爾納道:“那又怎樣?你會離開我嗎?”
“我才是艾爾的爸爸!”王爾德有點着急,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不要當我不存在啊!混蛋。”
艾爾思考了兩秒,鄭重地點頭道:“會。”
連他這樣的怪物都要變成人類了,這個世界真是沒救了。艾爾在内心嘲諷着自己。
怪物沒有心,卻可以活,這也不正是說明:這個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