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塔羅師纖薄的身形與毫無繭痕的指尖，那也算得上是專業。

“您找到追尋的答案了麼？先生。”

青年眉梢微挑，落座時皮革踩在地面上發出細微吱響。他饒有興緻地凝視占蔔師黝黑明亮似的瞳孔。

"誠惠1000克朗。"

塔羅師指尖摩挲着水晶球的邊緣，臉不紅心不跳地擡價，俨然吃定來客的模樣。

鄰攤老闆娘張了張嘴，最後也隻是搖頭歎息。

雖然這個金發青年瞧着像是異國前來遊玩的貴族少爺，可林這般明目張膽的敲詐也太離譜了！哪有笨蛋會上當啊？

“我看起來很像蠢貨麼？”魏爾倫十分無語。

他指着桌面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立牌說道：“這上面不是标價100克朗嗎？”

“您的問題比較棘手。”

塔羅師面不改色地将水晶球放在左手邊，拿出一副塔羅牌放置在魏爾倫面前。

“棘手？也會有占蔔者覺得棘手的問題啊。”魏爾倫蹙眉，似乎是在認真考慮。

隔壁攤主暗自點頭，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但下一秒，魏爾倫的話就讓她大吃一驚。

大概過了半分鐘，魏爾倫突然開口道：“如果你能給我滿意的答案，一百歐元怎麼樣？”

還真有笨蛋大少爺上鈎啊？

魏爾倫雖然不清楚愛沙尼亞克朗與歐元彙差，但隔壁攤主倒抽冷氣的反應已經說明問題了。

啧，虧了。他暗自咂舌。

“感謝惠顧。”

水晶球在女巫掌心泛起幽紫光暈，桌面四角蠟燭被風依次點燃。

她閉上眼，似乎是在認真嚴肅地感應着，額角的碎發緊緊貼着臉頰，看起來倒是真有幾分像是通靈者的肅穆。

魏爾倫低頭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中突然多出來的塔羅牌。

——是一張逆位的高塔。

良久過後，正當魏爾倫思考要不要把面前這個攤子砸了的時候。

塔羅師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手中的水晶球随着她的動作“咔”的一聲碎裂成了碎片，化作白霧消散在空氣中。

塔羅師虛弱地對着魏爾倫笑了笑，她無力地一個響指。

特意騰空的中心桌面出現了許多擺放整理的塔羅牌。

“請随便選擇八張。”

這一副塔羅牌看着很特殊，因為它的牌背是兩個頭對頭的無性别雙生天使。

潔白的羽翼包裹着天使本身，似是悲傷或是開心的臉龐挂着淚水，仔細觀察還能看見天使破爛衣袍下的傷痕。

魏爾倫随意的抽出了八張塔羅牌，刻意的忽略自己内心的不适感。

塔羅師收起未被選擇的塔羅牌，将被選擇的塔羅牌依次按照順序翻牌擺放好。

她指尖輕點着被八張牌包圍的中心空位，語氣溫和：“把您手中的牌也交給我吧。”

魏爾倫焦慮地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指節，他看不懂這些塔羅牌的意思。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從牌面感受到了不好的預感。

“您要尋找的人就在您的身邊。”塔羅師突然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魏爾倫并沒有否認，“嗯。”

在他身邊？可他要尋找的人究竟是誰。

艾爾還是中原中也？

又或是那個男人？

“不，都不是。”塔羅師笑出了聲，她看着青年躊躇的眼眸，語焉不詳道：“這一次你會得償所願。”

“如果錯過了這一次，你将永遠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