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才那口湯沒有吞入腹中,這會兒她該是噴出口了吧!
“怎麼,很驚訝?”花司月見烈舞張着嘴,跟被人塞了三個鵝蛋一般,合不攏了。她因恐懼而瞳孔放大,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似地。“莫要這副見了鬼似地模樣,花府的二少沒那麼恐怖。”
聽完他的話她開始打嗝,一個接一個的打,現在的她隻知道打嗝。
“小舞,正常點!”花司月掄起扇子輕輕敲打烈舞的腦袋,“蠢犢子,沒見過世面。”
烈舞一吸一頓,“嗝……”發出十分不雅的聲音。花司月蹙眉,恨其不争的樣子道:“再打下去,小心我罰你。”果然,某個人聽到“罰”字,果斷的就不打嗝了,隻是跟個二愣子似地看着他。
“花府,二少,花司月……”烈舞好想翻個白眼,讓自己就這樣昏倒過去,身後什麼事兒都不用管,“你……你,是二少爺!!”
花司月不可置否的微微一歪頭,笑道:“有何不可?”
“我用鞋砸了二少爺你?”烈舞越想越乳酸,為啥這種傷害主子的事兒盡是讓她來做?
花司月點頭,“你不止用鞋砸了我,還和我搶一個盆子裡的面吃。”
烈舞回想起方才的事兒,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腳和手。讓她腳賤,把鞋踢飛了,讓她手賤,拿了筷子搶他的面吃。
“我……我……”烈舞欲哭無淚,為啥她就如此“幸運”,為啥老天爺如此“眷顧”她?她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啊,用不着給她那麼多驚喜好不好!
花司月無語望天的表情:“我又不曾責怪你,何必一副狗熊就義的模樣?”
“哎?”烈舞似是見了寶石一般,兩眼放光的看着他道:“你不追究?你不追究我對你做的一切?”
花司月緩緩靠上椅子,淺笑如流水般柔和,可親的面容帶着淺笑:“我追究,你就會對我負責麼?你負責的起麼?比如說,你将鞋送我做定情信物,今後真的能與我……”
“卡!”烈舞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雙手成X式,果斷道:“二少你是好人,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你才不會和我這種小喽啰計較的,我知道!但,我還得緩一下,突然再遇到一個好人,我有些吃不消……”
他不知該是詫異還是嘲弄,笑的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他沒見過這般遲鈍的人,這種事兒竟然還得消化一下。“這麼些年你是沒有遇到過好人麼,至于你這般?”
“是近期沒有遇到過什麼好人啊,不是被人追,就是被人欺負……”烈舞放下雙手,再度坐下,把桌上的碗推開一邊,雙手擱在桌上,下巴立馬墊了上去,看花司月的眼神閃爍不定,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而且之前,我……”
見她柳眉輕蹙,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竟是可愛的,“說吧,不罰你。”
“我當大少爺是惡魔,你和他是同一娘胎裡出來的,所以我想你也會和他一樣是個小惡魔。”烈舞小聲的說,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他。
花司月那雙叛逆的眉舒展開來,頓而他“哈哈”一笑:“就算孿生也沒有說性格是一樣的,你怎如此獨斷,以後可不許這樣。”
“嗯,以後不敢了。”是啊,孿生的都不可能一模一樣呢,她也不該把二少想的跟大少一樣。瞧眼前這位溫潤如暖玉一般的男子,怎會和月惡魔一樣呢,他們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别啊。
“哎,對了。你和戒色也認識,今後在仲賢莊你要幫我多照顧照顧他喲。”将二少是好人的事兒消化到肚子中後,她突然想起了某茬,便厚着臉皮請求道。
看着烈舞從乖乖巧的樣子一下轉變成媽媽婆,花司月一時沒反應過來,方才還軟聲細語的說不敢了,不片刻就老成的讓人不可思議:“戒色是我兄弟,我們相互自然有照應,何須你提。不過,你和戒色……”
“我和他是朋友,自從來到這裡,一直是他幫襯我的。”
花司月想起近日戒色怪異的行為,低語呢喃:“難怪每次下學他着急離開……”
“他……?”她詫異,花司月的聲音雖小,卻還是被她聽到了。“他一下學就離開麼?”反正每次她找工作回來累的跟狗一樣的時候,戒色都會及時出現,她以為他進學很清閑呢。
花司月站起身,走至窗邊看着蒼穹上的那輪月,道:“戒色在鳳城沒有住處,所以他隻能住仲賢莊,這次回來卻不曾留在仲賢莊,下山去做什麼也不曾與大家說。今日聽你說起,想必他是為了你才每天往複上下山。”戒色這小和尚,慈悲心懷一發不可收拾了。
“戒色……”烈舞頓時感動的無以複加,吸了吸鼻子,“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哇嗚,認識戒色,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若不是他,如今我都不知身在何處了……”
烈舞“哇”的一下生生把花司月吓了一跳,這個丫頭變的真是太快了,方才他就見識過,這會兒更是深刻體會所謂變臉是怎樣的了。“你去哪兒?”他剛轉過臉來,就見烈舞風風火火的要往外走。
“我去照顧戒色,時時刻刻的。”烈舞雙手一拍繼續大步前走。
花司月風一般移行至烈舞身邊,一把将她拉住:“蠢犢子,你現在過去哪裡是照顧他?是要活生生的把他吓死!”
“我……”烈舞頓了頓,依然往外走。
“大半夜的,你去他房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獸性大發,連和尚都不放過。”他突然來了些玩的興緻,想要逗逗烈舞。
烈舞立刻頓住了腳步猛然轉身:“你說的……”後面一個“對”字還沒有出來,她的鼻尖就劃過了他冰涼的薄唇,她瞪大眼眸看着同她一樣驚訝的他。
“我、我沒有非禮你的意思,我隻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