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識相,劉秀珍瞪了衛半悅一眼,拿起早準備的資料讓衛半悅簽字。
“慢着。”容池出聲。
劉秀珍猜測出容池的身份,又不敢透露,隻能喊聲:“領導,公司上升期,沒辦法,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公司。”
“王總,這個月有新出的勞動法嗎?”
王衡頭上的汗終于滑了下來,這下也不管什麼小姨子了,對着劉秀珍就是一句呵斥:“閉嘴!”
劉秀珍雖然在員工面前嚣張跋扈,其實最識時務,此刻非但快速閉嘴,還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她受了欺負似的。
隻可惜,容池一句話定她生死。
“這個人事經理不稱職。”
“好的領導,我馬上開除她。”
劉秀珍一張厚唇張開就想辯駁,被王衡惡狠狠地瞪住,低頭灰溜溜地進了辦公室。
王衡往辦公室掃射一眼:“張若蘭,你先暫管人事的事。”
張若蘭是人事部的另一個職員。
容池朝張若蘭瞄去:“恢複她的職位。”
張若蘭也是機靈的,直接拿走衛半悅手上的紙張,嘩啦一聲撕掉扔進垃圾桶。
衛半悅朝容池鞠躬:“謝謝領導。”又轉向王總,“謝謝王總。”
又卑微又誠懇。
這樣的職員容池見過很多,但不應該有衛半悅。她應該是驕傲的,高高在上的。而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讓她低下高傲的頭顱,這樣低聲下氣。
五年前。
“真是稀客啊,容池也會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别是走錯了吧。”
容池确實是走錯了,他想他應該轉身出去的,但他見到了一個精靈,正是衛半悅。
衛半悅個子不矮,卻踩着恨天高。她的劉海全部梳到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眼睛很大,看人時總感覺在瞪人。她身上穿着一條過膝蓬蓬裙,容池看到她時,她正懶洋洋地靠在吧台。
轉身的腳步變成向前,容池拿起一杯酒,走向了他們。
“江超。”
衛半悅旁邊的人是江家的小少爺,剛從國外頂端藝術學校畢業,聽人說準備辦個畫展。
“容池?”江超見到容池,也是一臉驚訝。畢竟這一屋子的二代三代們,一個比一個精通吃喝玩樂,就沒一個知道怎麼做生意,怎麼在破産後,隻用三年時間就能東山再起。
容家,四年前崩塌了,昔日驕傲的容池成了過街老鼠,圈内聚會哪有他的份。江超慶幸自己那個時候在國外,不然今天哪還能跟容池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
他可以不會做生意,但與有利之人社交,早刻在他們的骨子裡。
兩人年紀相仿,江超不想叫容總生份,而是一口一個容池,叫得十分親密。後面他們慢慢熟了起來,江超攢的局,容池十次裡會來一兩次。
每次總能看到衛半悅親密地跟在江超身邊,她漂亮的眼睛看别人時總是盛氣淩人的,唯有在看江超時,就化成了一江春水。她深深地信任江超,依賴江超。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打破的鐵牆銅壁。
江超那夥朋友看不起衛半悅,難聽的話沒少說,衛半悅從不怕他們,誰說她,她就不屑地看着人,好像别人講的話是一坨屎。
她怎麼變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