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衛半悅回她。
“邱先生,你好。”容池也下來跟邱紅光打招呼。
邱紅光摸摸鼻子,坦白講容池太禮貌,他有點受不住。
“容總好。”他回了個好,就轉向衛半悅,“這點傷還要天天去醫院嗎?”
衛半悅扶着車跳了出來:“我也覺得,容總說他要負責。”
“诶,這點事,負什麼責。”邱紅光忙回道,“容總,這傷是半悅自己弄出來的,跟你沒關系。”
“我也是這樣說,”衛半悅把包往脖子上一套,跳下了車。
“容總,謝謝你,明天真不用來了,小傷。”衛半悅說完就搭着邱紅光的肩膀走了。
她的包還挂在脖子上,她的丈夫也沒有扶她一下。衛半悅不會又掉進了一個坑。他要不要袖手旁觀,像五年前那樣。
容池其實從江超那裡聽過衛半悅的一些事,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特别缺愛,随便說點貼心話,就屁颠屁颠地貼了上來。天天喊着獨立自主,不過是在錢上算得特别清楚,好像這樣才不會輸人一等。
你來我往的标準,哪裡能用同等份的金錢來衡量。
周二容池依舊來接衛半悅,他身上總有一種沉默的堅持,讓人無法拒絕。
“你受傷了,邱先生沒幫你嗎?”容池握着方向盤,問得漫不經心。
“這點傷,要什麼幫忙?”衛半悅邊回他邊翻着包找手機。
“上次他住院,你不是給他跑前跑後的嗎?”
“那不一樣,他都進ICU了,我這點小傷算什麼?”
果然,衛半悅習慣付出,羞于收獲。
“你的腿還腫着,他是你先生,應該多照顧你。”
衛半悅找到手機了,她轉頭看容池,怎麼覺得對方在為她打抱不平。她跟邱紅光是假夫妻,當然要保持一定距離啊。
“我們都是這樣相處,習慣了。”衛半悅說完,還歎了口氣。
“你們結婚很多年了?”容池剛剛差點幻視一對老父妻。
“三四年了。”衛半悅随口說了個數字,反正說長點是好事。
容池目光直視路面,好一會開口:“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
衛半悅也直視着前方路面,容池又誤會了,要不要利用下呢?
“你說的對,我現在就想好好上班,好好攢錢,情情愛愛都是虛的,錢才是實在。”所以容大老闆,什麼時候跟王衡說說,給我加加薪,獎金績效都按頂格的給我算,讓我也嘗嘗關系戶的滋味。衛半悅的白日夢越來越清晰。
容池忽然道:“我後天就回花城了。”衛半悅明天最後去一次醫院,就可以下地了。
“好的,我要不要送送你?”衛半悅客氣詢問。
“不用。”容池冷漠拒絕。
衛半悅也沒在意,容池總是冷冷的樣子,他跟王衡談公事都比現在更有人情味。
容池離開黎城的第二天,衛半悅假裝無意地把信息透露給王衡,結果王衡奇怪地看着她。
拍到馬腿上了?
“王總,不是你說的,容總離開黎城,要跟你彙報。”
王衡用一種很難評的眼神繼續看着衛半悅:“你要不要聯系下容總?”
衛半悅直接詢問:“王總,咱不打謎語可以嗎?”
“容總問了你的工作表現。”
衛半悅眼睛一亮,所以容池這是要給她加薪了?她期待地看着王衡:“王總,你怎麼說?”
王衡看她這麼緊張,便明白衛半悅什麼都不知道:“你這麼優秀,容總聽了特别滿意。”
衛半悅想象不出容池特别滿意的樣子,她先跟王衡道謝,心中則盤算着,能加多少工資,最好加到1萬。
這種美夢即将成真的感覺實在好,不過事情尚未塵埃落定,衛半悅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事未成先不說,小心一說就破。
王衡看着衛半悅美滋滋地返回工位,神色難得的鮮活,不複往日的死氣騰騰。
容池離開黎城後,衛半悅依舊保持一日一聯系的頻次,容池倒也不像之前,幾日回複一次,次次都回複。如果回複慢了,還會給衛半悅解釋一下。
他是大老闆,對衛半悅來講是天然的上位者。他們都知道朋友關系隻是說說而已,一個要攀關系,一個伸了梯子。這情誼不管如何也算穩定了下來。
一個月後,容池主動給衛半悅打電話。
“容總?”衛半悅接起電話時,滿心疑惑。
“你對現在的薪資滿意嗎?”
來了,是要給她加薪了。
衛半悅斟酌着字眼回複:“沒有人錢嫌多,我也不例外。”
“要不要來花城,到智擎集團上班,這裡有兩份工作供你選擇,一份是你的老本行,薪資2萬,一份是做秘書,薪資2萬5。”
原來天降喜悅的感覺,跟天上掉石頭差不多。衛半悅暈頭暈腦地回容池:“容總,你怎麼不給人心理準備,我這小心髒都快受不了。”
容池以為衛半悅會說些客套話,她會提起邱紅光,還會考慮江超。哪裡想到,衛半悅反饋給他的隻有純粹的,不摻雜任何情緒的喜悅。
“那你要來花城嗎?”容池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帶上了期待。
“來,越快越好。”大馬路上,衛半悅高興得差點轉圈圈了。
她的好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