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端着一壺醒酒湯過來,盛出三碗,沈歡眼疾手快端走一碗,盯着陳璧喝完,才稍微放心。
宴席到了末尾,幾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梅澤蘭幹脆勸他們都住下來,反正别墅裡子女的房間都保留着,日日有專人打掃,鋪上被子就可以休息。
陳璧看似行動正常,卻明顯失去思考能力,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啞巴,她猶豫片刻,索性做主選擇住下來。
直到帶着他走到卧室門口,沈歡才蓦然想起最大的問題,那就是……
他們今晚要同床共枕。
她被這個現實震懾到,腳步微頓,而男人正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猝不及防徑直撞上她。
沈歡向前踉跄,感受到他的下巴恰好搭上自己肩頭,溫熱呼吸噴灑在她耳後。
她被陳璧從背後抱住了,以考拉抱住桉樹的姿态,滿懷依賴。
沈歡的大腦立時宕機,然而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和小孩清脆笑聲,卻沒有留給她足夠的思考時間。
隔壁就是哥哥嫂子的房間,若是愣在這裡定然會被撞見。
慌亂間,她匆匆推開卧室門,強行拖着某隻大型考拉擠進去,旋即火速關門,企圖隔絕一切探視目光。
握着門把手,她還沒緩過一口氣,就感覺腰上的手臂緩緩收緊,像鐵鉗一般鎖住她。
黑暗房間裡滿是靜谧,落針可聞,男人的胸膛火熱,緊緊貼着她的後背,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
薄毛衣根本無法阻擋她的背部感知,她此刻無比想念玄關處挂着的銀色羽絨服。
被按在門上的姿勢并不舒服,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後背也沁出一層薄汗。
“陳璧,松手!”她聲音壓得很低,咬牙道。
“……不松。”陳璧醉醺醺低頭,用側臉去摩挲她的臉頰,含糊不清嘟囔。
沈歡懶得跟醉鬼講道理,自己動手掰起圍在她腰間的大掌。
下一根手指剛被掰開,上一根手指又死皮賴臉地合攏回去,她折騰半天都無濟于事,氣得拍打他:“你想勒死我?放手!”
男人不語,隻是捏着她的肩膀翻了個面,又緊緊抱住她,頭埋在她懷裡蹭來蹭去,四處嗅聞,像一隻不安分的大型犬,堅硬發絲掃過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傳來一陣瘙癢。
“不放手,死也不放。”
陳璧擁住她,就像擁住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沉浸在無邊幸福中,任由她怎麼打罵也無動于衷。
門外傳來堯堯輕快的腳步,沈歡的後背抵在門扉上,側耳聽見腳步聲停在自己卧室門前。
下一刻,稚嫩的童聲響起:“媽媽,姑姑和姑父睡了嗎?我想找他們玩。”
沈歡生怕小孩聽見門内聲響,渾身僵硬如鐵,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反抗力度一小,醉酒男人就開始作妖了,細細密密的吻從耳廓流連到下颌,再慢慢落到她的唇瓣上,一寸一寸吸吮起來。
她連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隻能咬牙忍着溢到唇齒的喘息聲。
男人似乎知曉這一點,毫不留情地撬開她的齒關,将強忍的喘息聲全都吞吃殆盡。
“今天很晚了,我們不去打擾他們好不好?”喬辭竹溫柔的勸說聲傳到沈歡耳朵裡,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過電般傳遍她全身。
倘若身前有一面鏡子,定能讓沈歡看見渾身透紅的自己。
直到門外所有聲響徹底消失,她才暫時放松緊繃的身子,渾身脫力一般往下滑,又被有力臂膀一把撈回去。
見男人又想湊上來親她,沈歡雙手捧住他的臉,努力平緩呼吸,仔細觀察:“狗東西,你是真醉了還是裝的?”
狗狗聽不懂,狗狗隻想和主人黏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他目光溫順,透着全然依賴與癡迷,下颌放在她的手心裡,安靜盯着她看,仿佛能看出一朵花開。
若是他能長出尾巴,早已歡快搖晃起來。
“讓開啦,很晚了我要睡覺。”沈歡觀察無果,撤回手推他。
醉酒的人情緒變化毫無來由,剛剛肆意妄為的男人又委屈起來,鳳眸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你又要離開我了嗎?”他嗓音沙啞,眼尾低垂,長長眼睫遮住淚光,一字一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