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武館門前路口,随着交警的有力規勸,車輛沿路邊緣一排排停好,留出了行路空間,拿着手機等拍攝設備的自媒體們也不再擠占道路。
傅嘉甯這才開車繼續向前,在離清溪武館最近的路邊停下。
“我們走吧。”她向舒北貝道。
清溪武館院内。
單川透過門縫朝外看,他明明體格精壯,此刻臉色卻虛得有些蒼白,額頭微汗。
院外交警鐵騎都來了,好幾個人舉着手機拍着,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師兄!你這!”
他是萬萬沒想到,徐修遠會玩這麼大,竟然和别人一樣把聊天截圖發網上,還不給武館打馬賽克。
雖然他平時就不靠譜,但這事做得簡直離譜了。
“我這怎麼了?”徐修遠懶洋洋坐在院内椅子上曬太陽,“你不是總抱怨找不到學員,武館沒收入?這一來有個富婆學員來,二來外面那麼多自媒體,包我們武館一夜成名,這是多大的廣告?生源滾滾呐單川。”
“我信你個鬼!誰家廣告這麼打的?”
網上罵戰歸罵戰,人家來武館報名學習,武館卻透露消息給全網知道,那不僅砸了自家盤子,還把人家惹了個紮紮實實。
富婆估摸着是不會來了,武館說不定還要喜提一個長期停業整頓。
單川突然想到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徐修遠。
“師兄,……你不會是想用這招,逼師父把武館關了吧?”
“呵,你猜。”徐修遠高大的身形往後一仰,讓背後椅子靠在柱子上,看向略顯陰沉的天空,“關武館挺好的啊,這裡人都沒了,開着還有什麼用?騙自己嗎?”
“讓他降低标準開開短期培訓班,又不肯。這年頭人真要走這條路,少林寺武當山體校哪個不行?非得來這學?臉大不大?”
“這不還有我這樣的嗎。”單川撓撓頭。
“可不,這麼傻的不就你一個?”徐修遠閉上眼,“昨晚打遊戲太累,我睡會兒。”
“那這外面的人……”
“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等呗,這些人比那個舒北貝又好到哪裡去?有本事守夜,等到明天。”
單川正要再說什麼,敲門聲響起。
“院内不能拍攝。”他立刻大聲道。
“可我們是約好來學習的啊。”一個涼涼的女聲在院門外響起。
單川立刻和徐修遠對視一眼,“這……”
富婆竟然來了,這葫蘆裡又是賣得什麼藥?
“你是,真想學?”單川遲疑着過去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身材苗條的女人,一人穿白色長裙,神色冷淡,一人穿練功服,目光平靜。兩人都戴着口罩。
但,她們身後就是無數攝像頭和閃光燈,身份又早已暴露,這口罩似乎也沒什麼用。
“嗯。”見是問自己,舒北貝點頭。
“不過首先,得看看你夠不夠格教。”傅嘉甯不屑笑道。
某直播平台,彈幕瞬間炸了。
“?穿練功服的才是舒北貝吧?這穿裙子的又是哪位?說話這麼吊?”
“滴滴代打?”
“她穿裙子呢,打什麼。”
“助理?”
“好像是傅家大小姐,她小号剛剛發了個自拍,就穿這樣。”
“???這傅家怎麼回事?癫還帶傳染的嗎?”
“不過沒想到她們真來啊,我以為是假消息呢。”
“何止是敢來,你聽聽這話,這是踢館啊。”
“剛來,什麼踢館?!!”
“你的意思,是要先切磋一下?”清溪武館内,單川緩聲道。
“沒錯。你不是說,可以打10個她嗎?我來看看你是怎麼打的。”傅嘉甯說着,也舉起手機,一副要拍攝的樣子。
門外的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
單川視線掃過,抿唇肅臉,看向舒北貝,“那就請多指教了。”
其他的,他可以怪徐修遠,但這句話,确實是他說的。
他往内走兩步,來到院中央,一抱拳,“請。”
“嗯。”舒北貝走到他的相對位置,抱拳回禮。
單川提步向前,拉開架勢,調整呼吸,全身肌肉輕輕繃起。
他不會小看任何一次挑戰。
但距離他五步之外,舒北貝依舊站在原地,渾身松弛。
“你可以先出招。”他提醒,并不想占先手優勢。
“好,那我,先來。”舒北貝點頭,看看自己的手,握起拳頭,而後,掄臂向前。
單川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他眼中,隻一瞬,對方的拳頭就越過5米距離來到自己身側,他舉起雙臂,隻堪堪來得及阻擋,但——
“砰!”
一擋之下,他根本站立不住,整個人就像憤怒的小鳥一樣被彈了出去,筆直摔在門口一大堆人身上。
“我的手機!”有人驚呼。
單川掙紮着起來,懵了。
他不置信地看向舒北貝,發現她也愣愣的,有些懵:“你出界了,我赢了?”
單川低頭,自己的腳剛在門檻之外。“……我,輸了?”
他疑惑地看向旁邊一個路人。
路人也一臉懵,摸着自己剛摔的屁股墩:
“我不造啊,我剛調焦距呢,你們開打了嗎?你怎麼突然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