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忽然有聲音從背後叫住她們。
兩人回頭,卻是剛剛踢倒單川,阻止他再次切磋的“師兄”徐修遠。
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五官周正,站如松柏,但偏偏穿一身皺巴巴的練功服,眼神略顯頹喪,透着一股鹹魚味。
“有事?”傅嘉甯目光不善。
她對這個武館的人并沒有好感。無論是出于個人惡趣味還是蹭流量,把和北貝的聊天記錄發網上,足見得下限不高。
感受到她的敵意,徐修遠半道停步,尴尬一笑,“那個,我是想來道歉的。”
他招手将單川也帶過來。
“我師弟學藝不精,沒搞清楚狀況就發消息騷擾你,實在對不住。”
“對對,真的很對不起。”單川摸着後腦勺,一臉歉意。
“然後是我,一時豬油悶了心,出于個人私念,故意答應教學,還發到網上。嗯,後面那些事,都是我搶了他的手機幹的,不關他的事。這裡向您道歉,對不起。”
徐修遠向舒北貝鄭重鞠了一躬,目光誠摯。
舒北貝看他一眼,又轉向傅嘉甯,目有疑惑之意。
“那希望你記住這句話,以後别再豬油悶心。”傅嘉甯涼涼道。
“我會的。”徐修遠點頭,又道,“那個挑戰書,還有的話,能給我一份嗎?”
“你要挑戰?”傅嘉甯皺了皺眉。
從剛才徐修遠踢單川的那一腳中,她就看出他的實力要遠超後者,稍微查了下,發現他三年前就是武英級運動員,這是國内武學人才中頂尖的存在了。
舒北貝對普通人是絕對碾壓的,這個她有信心,但對戰這種武學奇才,她擔心出意外。
倒不是擔心勝負本身,而是怕徐修遠看出她的異常。
“我保證,我沒有惡意。”徐修遠微舉起雙手,“或者說,這個挑戰,也是我的道歉方式之一。”
“剛剛沒打過瘾吧?”他轉向舒北貝,笑了笑。
舒北貝實誠點頭。
她雖不聰明,憑本能也看出剛剛那些人很弱,所以她出拳比對單川時輕了很多。
畢竟打臉的話,擊打點在頭部,很容易不小心把人打死。
不能殺人。
“你想和他打?”傅嘉甯看出她的意動,就像在街上遇到糖果的小孩,“能打過嗎?”
“不知道。”
“那……我們先試試,打不過的話我們就不打。”
“好。”
傅嘉甯高傲修長的脖頸轉向徐修遠,一字一句,“你說過的,這是你的道歉。”
徐修遠哪裡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苦笑,“我知道。”
“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拍個視頻。”他想了想又道。
傅嘉甯看他一眼,心中微訝,因為這人似乎猜出了她的意圖。
“好。”她沒多說什麼,輕輕颔首,讓徐修遠簽完挑戰書後,退到一邊,拿出手機。
一旁的單川也開始拍攝,神情激動。
他在舒北貝手底下沒走過一招,能感受到她的強大,但徐修遠同樣很強,這種水平的實戰,他很少能在現場看到。
勝負會在幾招之内分出,是五十招,還是一百招?
他心下猜測着,下一秒卻怔怔張大嘴。因為彼一交手,雙方的動作就迅如閃電,打出殘影,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隻能屏息努力分辨。
半分鐘後,他終于松了口氣。
倒不是兩人的動作慢下來了,而是徐修遠已經仰天躺在石闆上。
“師兄……”
單川驚訝,但也沒有那麼驚訝,練武不可廢弛,徐修遠卻已廢弛近三年,一時失手也是完全可能的。
這未嘗是壞事,經此一戰,或許師兄又發憤圖強了呢?
他走過去,想拉起他。
徐修遠卻是擺了擺手,他面上絲毫不見沮喪,甚至還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仰望着天空,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我算是明白,我之前錯在哪兒了。”
“師兄,你咋了?”單川疑心他受打擊太大。
“我沒事。”徐修遠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來到舒北貝面前,伸出手。
“舒小姐,多謝指教。”
“不客氣。”舒北貝握了握他的手。
“我有個請求,可能有些冒昧,但還是希望您能考慮一二。——請問,您能收我為徒嗎?”
“……哈?”
舒北貝還沒反應過來,單川和傅嘉甯已經呆住了。
“師兄,你有師父了啊!咱這會不會欺師滅祖了點?”單川沒眼看。
“那是我爸,沒得選,不算。”
“……”
“那有,學費拿嗎?”舒北貝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