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珏叫停樂曲聲,讓一衆舞姬樂師出去,轉頭看向王思明,“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說出來,讓做哥哥的幫你分擔分擔。”
北牧野與向子濤也看向他去。
“聽聞陛下隻處置了肖同塵,卻不追究王掙榮的過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王思明失望歎氣道。
向子濤放下手裡的甜點,“父親為官,這種事我聽過不少,但還是不免唏噓,反正受苦最深的從來都是百姓。”
楊珏神情也落寞,當律法不再公平,隻在制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有用時,少年們心中對國家的信仰也轟然破碎。
他看向北牧野,卻見對方氣定神閑把玩這手腕上的珍珠串子,不怎麼憂愁。要不是他和北牧野相熟,還真會以為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外邊不知為何紛鬧起來,突然一夥官兵闖入雅間,直逼北牧野而去。
“你們這是做甚!”楊珏“嗖”一下站起身,用扇子指着圍住北牧野的官兵。
王思明雖不知為何,隻以為是北牧野又做了什麼混賬事,得罪了誰;于是跨着大步子走進包圍圈中,用他那竹子一樣身闆擋在北牧野面前。
“還請給位給個說法,郡主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帶走的。”王思明挺直脊背道。
“郡主涉嫌一起殺人案,還請同我們走一趟。”官兵一手搭在刀上。
三人神色一驚,齊齊看向還坐在軟墊上的北牧野。
就連北牧野也是一愣;即将入口的葡萄從指尖掉落,滾到官兵腳邊。
“聽說了嗎?朝陽郡主殺人被抓了!”
“縱使有再高的權位,殺了人也是犯法,希望不會因為玄序王府的關系放過她。”
“我早就知道朝陽郡主會有這一天,隻是可惜了玄序王府的名聲,自此怕是有了污點。”
百姓們議論紛紛,坐在茶館二樓的幾人不由地相視疑惑。
“快看,是朝陽郡主,她已經被官兵抓了,現下應該是要送去京兆府審問吧!”
“請讓一讓。”謝承勻側身穿過人牆來到圍欄邊,自二樓看見一隊官兵正在押送北牧野從長街一頭過來。
“用得了這麼多人?是生怕郡主逃了嗎?”楊文潔皺眉道。
這種架勢不像是兒戲,看來是有人要對朝陽郡主,亦或是其身後的玄序王府動手了。謝承勻想到。
不過玄序王終究不是能輕易扳倒的,饒是京兆府應該也不敢對她用刑。謝承勻注視着從樓下經過的北牧野,直到官兵們離開,隻能看到北牧野的背影。
謝承勻收回視線,與李自成對視上。
“怎麼了?”他問道。
李自成食指蹭了蹭鼻尖下面,洋裝無事發生,雙手叉腰道,“沒什麼啊!怎麼了嗎?”
謝承勻靜靜看着他,他不是沒看見李自成在他回頭時目光從辛災樂禍的怨憤轉變為虛假的天真。
“或許你真的是應該離開北麓了。”謝承勻目光深沉地掃過李自成,約過他離開。
李自成因謝承勻無緣無故的這麼一句話而蒙圈,不解地朝楊文潔擰眉。
楊文潔從短暫的愣神裡清醒過來。他自然是明白少靈的意思,但他再看向李自成時,卻不忍心向他解釋;李自成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變化的性格。
或許等他們離開了北麓,回到禮朝後,一切又會恢複原樣吧!楊文潔心想。
他笑了笑,對李自成道,“沒什麼。”
死者衛秋,蘭香院裡的一名男/娼,年二十一。今早在城西河道裡發現他的屍身,手中死死攥着的金簪乃是朝陽郡主的所有物,因此才會懷疑死因與朝陽郡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