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裡拉暫且隻能這麼相信着，希望企鵝人能夠過好自己的生活，也不傷害無辜的人。

傑森去找了蝙蝠俠。

他詢問了蝙蝠俠對小醜把他殺死怎麼看，小醜是不是該死。

蝙蝠俠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座沉默的巨人，傑森産生了後退的想法，随即安吉裡拉的話在他的耳邊回響：找對方說開。

傑森并不喜歡強人所難，但這段時間，他每每想到蝙蝠俠，或者和蝙蝠俠碰到，心情就會不由自主地變得怪怪的，酸澀麻癢。他甚至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春期，身體裡的激素叫嚣着要他去在女孩子的面前展現魅力，和有好感的女孩子交流，心髒酥酥麻麻，精力充沛到可以随時胸口碎大石。

傑森開口：“你覺得小醜該死嗎？”

在傑森忐忑時，蝙蝠俠沒有多少猶豫開口：“該死。”

傑森的怒氣一下子被點爆：“該死，你為什麼不讓他去死！為什麼……”他的語氣到後面有些哽咽。

蝙蝠俠往前走了一步，距離傑森更近了一些：“但是，如果我們随意殺死别人，我們和那些肆意妄為的暴徒又有什麼區别呢？要用法律去懲戒他們。”

傑森聽着老一套的說辭，突然有點想笑，蝙蝠俠堅持着一套老到掉牙的說辭，他還妄想從他嘴裡面聽到什麼新鮮的話。

他的怒氣突然一下子消失了，蝙蝠俠就是這樣，他一直堅持着這個想法，守護了哥譚十幾年。蝙蝠俠所認定的，誰也撼動不了。

和這些東西一起改變不了的，是蝙蝠俠确實沒有苛待過他，對他非常好，長時間的對峙沒有意思，偶爾碰到隻會讓兩個人都非常尴尬。

傑森長長出了一口氣，壓在他心上的大石頭沒了蹤影。

蝙蝠俠看着傑森的臉色不斷變換，思考自己是不是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肆意妄為的暴徒，傑森會認為自己這是在形容他嗎？他隻是随意脫口而出想到的詞語。

“肆意妄為的暴徒，我說的不是你。”

傑森黑了臉，兩個人談話永遠都是兩個頻道，他不回複蝙蝠俠的話，另起了一個話題：“韋恩莊園有我的位置嗎？”

蝙蝠俠愣了一下：“當然，我一直保留着你的房間。”

傑森點了點頭：“有空我會回去住一下。在外面的條件可沒有莊園裡面好。”

蝙蝠俠眼神一亮，這是和解的意思嗎？他仿佛能夠聽到慶祝煙花爆開的聲音，周圍彌漫起代表幸福的泡泡。

傑森被自己的聯想惡心了一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把一向穩重的蝙蝠俠想象成這種樣子，一定是最近和小惡魔待的多了，小惡魔影響了他的想法。

他迅速離開，蝙蝠俠在原地站了一刻，接着掏出手機：“喂，阿爾弗雷德，把傑森的房間好好打掃一下。”

“傑森少爺要回來住嗎？”

蝙蝠俠矜持地一點頭，意識這是語音通話後又開口：“偶爾來住。”

—

雜貨店被人闖進去之後，裡面的貨物損失了大半，安吉裡拉收起來剩下的錢，準備下次見面的時候交給企鵝人。

他帶着剩下的貨物走街串巷賣。

今天，哥譚的中心區似乎來了一位大人物，很多人在說，安吉裡拉也有些好奇，過去湊熱鬧。

哥譚新來了一位富商，名字叫伊萊亞斯·範達爾。這位富商來的十分高調，在街上張貼了尋人啟事，上面隻有一個小孩的臉，時間是二十多年前。

基本上不能找到了，安吉裡拉想，他遠離人群，在旁邊蹲着賣東西。

不知不覺間，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一個穿着考究的老人停在安吉裡拉的面前：“請問，你是買什麼東西呀？”

安吉裡拉趕緊站起來：“一些小玩意兒罷了，每個兩美元。”

男人拿着一個玩具，說道：“這玩具已經有些年頭了，難為你們還在賣它。”

安吉裡拉笑笑：“時尚是一個輪回嗎？”

他和男人對視，越看，他心中越有種莫名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臉有些陰鸷，像一個人，像誰呢？他看到男人充滿懷念地低頭看這個玩具，他的鼻子簡直和企鵝人一模一樣。

像企鵝人。

“我兒子還小的時候，就喜歡玩這些。”對方的話如同驚雷響在安吉裡拉的耳朵裡面。

周圍的人沒再圍着，隻有偶爾經過的人在旁邊偷偷看這個男人，不難猜，這是今天熱鬧的主人公伊萊亞斯，他有一個失蹤的兒子。

企鵝人的年紀對的上，長相對的上，就連喜歡的玩具都對得上，很難不讓人聯想。

安吉裡拉眼睛睜大，嘴巴也微張。

男人似乎是覺得拿着玩具太久，不買，引起了攤主的不高興，他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大鈔：“不用找了。”

安吉裡拉怎麼會受，他推拒着。

“這錢就當交個朋友了，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你還有類似的玩具，可以随時找我。”他說話都十分柔和，但和企鵝人一樣都帶着一股韌勁，有自己的堅持。

安吉裡拉收下了錢和聯系方式，道了聲謝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