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硯拿住一根牙簽,叉了一塊放到嘴裡,酸酸甜甜的。他沒吃過生番茄,都是做菜吃,沒想過番茄還能這樣吃。
“還可以。”
“好吃你就多吃點。”
方沅拿起簽子,自己也叉了一塊放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起了夏天,“我家種了很多果樹,梨子,桃子,葡萄,楊梅,橘子,脆柿子,西瓜,多得吃都吃不完,到七月中旬就可以吃西瓜、桃子、楊梅,八月吃葡萄、脆柿子,橘子要到國慶那會吧……,我忘記它啥時候成熟了。”
他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青色梨子,又說,“你家也有梨子,但這個品種不好吃,一般都是爛在樹上也沒人吃。我家的好吃,但是成熟的時候,我們不在家,你沒有口福了。”
趙懷硯側目看向說得眉飛色舞的方沅,輕輕開口道:“七月,八月的水果已經夠吃了,其他吃不到也沒關系。”
“也是啊,不過我家的橘子真的很好吃的,之前沒上高中的時候,回家都能吃上。”方沅有點替趙懷硯可惜,畢竟其他的他都吃膩了,他覺得橘子是最好吃的了。
趙懷硯好像被方沅的情緒感染到了,他垂下眼簾,過了一會才輕聲說:“沒關系。”
趙奶奶炒了四個菜,都是方沅愛吃的,四人坐在飯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元寶,你和懷硯在學校裡有沒有喜歡的小姑娘啊。”趙奶奶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咳咳咳……,沒沒沒,趙奶奶。”方沅嘴裡的飯頓時沒咽下去,咳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懷硯呢?”趙奶奶問。
“沒有姥姥,你讓方沅好好把飯吃完。”趙懷硯扯了一張紙,遞給方沅。
“飯桌上你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趙爺爺用筷子敲了敲碗,難得的和趙懷硯站在了統一戰線長。
“我這不是好奇嘛,像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們倆的娃都有兩個了。”趙奶奶不高興的說。
“趙奶奶,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嘛,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讀書,讀了書才能掙到錢。如果談戀愛的話,兩個人哪還有心思讀書啊。”如果不提方沅那堪堪及格的分數,趙懷硯會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這會大多數人都把讀書看得很重,特别是趙奶奶這一輩幹農活吃了不少苦的人,都認為孫子讀了書就能少受些苦。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方沅的話無疑打在了趙奶奶的七寸上,瞬間打消了趙奶奶八卦的心。
飯後,方沅想承擔洗碗的任務,但趙奶奶說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最後是趙懷硯洗的碗,他在邊上看着。
雖然方沅面對趙奶奶的問題含糊其辭,但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湊近趙懷硯,小聲問:“哎,趙懷硯,你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趙懷硯怔了一下,說,“沒有。”
“沒有?不可能吧。”方沅不信,憑趙懷硯的相貌,學校裡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他。
“沒有。”趙懷硯又重複了一遍。
“好吧,對了,你學文還是學理啊。”說起學校的事,方沅突然想起下個學期就要文理分班了,他還不知道趙懷硯是學文還是學理。
“理。”
“我也是,大奔和王衡也是,李書、李正業學文。”
“嗯。”趙懷硯正在洗第二遍碗。
“那這樣我們豈不是有可能在一個班了?。”方沅激動的說。縣一中分班不按成績,都是随便打亂的,這樣的話他有四分之一的可能和趙懷硯一個班。
趙懷硯想了想,點點頭。
他把洗好的碗疊在一起,倒過來瀝幹水分,放到櫃子裡。
“走吧。”
兩人回了院子裡。
“哎,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家地裡的西瓜。”方沅問。
“可以。”趙懷硯挑了挑眉。
西瓜種得離家裡不遠,不然到時候不好搬。兩人走在家後面的小路上,四周都是廣袤的農田,綠油油的稻田中偶爾響起幾聲蛙鳴。
“到了。”方沅指着前面的一塊地說。
西瓜地裡,藤蔓縱橫交錯覆蓋住了整塊農田,連田埂上也蔓上了西瓜藤,葉片寬大而翠綠,圓滾滾的西瓜躺在茂密的藤蔓和寬大的葉片下。
“是不是看起來不多。”方沅笑了笑,走近西瓜地,随手翻開了眼前的葉片,露出藏在葉子底下的西瓜,“很多都被西瓜藤和葉子蓋住了。”
驚訝的神色從趙懷硯的眼底閃過,他往前走了幾步,和方沅一樣蹲下翻了翻,好幾個西瓜瞬間暴露在視野當中,個頭都挺大。
“怎麼沒做瓜農。”趙懷硯問。
“不方便啊,西瓜管理起來其實挺麻煩的,可能種不了幾年了,就算賣其他水果,也不好運到鎮上。”方沅解釋道。
趙懷硯沉思了一會,不急不緩的道:“可以買個三輪車。如果品質好的話,很快能回本。”
方沅笑笑,“再說吧。”
趙懷硯沒再說話。
兩人在田埂上站着,看向遠處,農田接連不斷的延伸了很遠,遠到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