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桐連忙放手,“實在抱歉,仙尊,我真是被氣暈頭了……”
林岩桐捶捶腦門,懊惱道:“不知道為什麼,那妖族非要盯着我兒不放,他要不是幾次三番來找清兒,我也不是非殺他不可……”
江桁小聲在心說,那可不嘛,人家是主角攻,你兒子是主角受。
這是一本耽美小說,他倆兩情相悅,不來找你兒子找誰?
這話他不敢說出來,說了,林岩桐肯定立馬狂化。
天衍宗位于玉淑山脈深處,開山老祖削平一座山頂,建立了天衍主殿。
削山時所帶着寒意的劍氣千年不散,整個天衍宗都被層層白雪覆蓋。
江桁與林岩桐落在天衍宗的山道上。
一落地,林岩桐就走了。
兩旁的天衍宗弟子輕車熟路地走上前,拱手向江桁行禮。
“見過壽元仙尊。”
江桁幹笑兩聲,回了個禮。
“掌門想必是去找少宗主了,一會兒就回來,您要進殿内坐坐嗎?”
江桁點頭。
他走進大殿,這大殿是天衍宗的門面,殿高近百尺,放到現代,那就是十幾層樓高。
殿頂不封,留着一道劍痕般筆直的裂痕。
細雪從天上落下,卻掉不進殿内,都被無形的罩子攔在外面。
江桁在大殿内坐了約莫一刻鐘,天衍宗其他峰主陸陸續續到了。
見到江桁,見怪不怪,紛紛朝他拱手。
江桁都快混成天衍宗編外人員了,讪讪一笑,跟這些峰主一起,等林岩桐出現。
人都到齊,林岩桐才姗姗來遲。
他沉着臉入座,怒斥道:“妖族小娃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們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下去!必須想出讨伐妖族的辦法!”
天衍宗衆峰主面面相觑,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叫殷熾的小子,又來找林清了。
他們家掌門天天因為這事兒發瘋,他們都習慣了。
一名白胖白胖的女修揚聲道:“師兄,咱們上回就讨論過了,妖界與人間隔着天塹,咱們過都過不去,談何剿滅妖族呢?”
“對啊對啊,天塹内有惡龍盤踞,我等很難過去。”
“若是貿然闖入,隻怕不等進入妖界,就會死在惡龍手中……”
林岩桐臉色更差,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沏好的茶水都濺了出來,“那妖族小兒是怎麼通過天塹的?!”
天衍宗峰主們頓時沉默,過了一會兒,有人小聲說,“惡龍也是妖族,說不定他們認識,就放他過來了……”
“胡說!”林岩桐,怒道:“一定有什麼别的辦法。”
峰主們不說話了。
“你們這麼多人,一個辦法都想不出來?”林岩桐不可置信。
躲在衆人後的江桁打了個哈欠。
好熟悉的展開,之前的一百多次會議,也都是這樣的。
他今天起得太早,實在犯困,悄咪咪往人群後藏了藏,靠在身後的柱子上,閉上了眼。
恩,很好,世界上最好睡的兩個地方,數學課,跟會議室。
等江桁醒來,外頭天都黑了。
大殿裡,天衍宗峰主們,還在讨論。
“這個辦法也不行,那惡龍跟我們人族仇深似海,怎麼可能放我們過去。”
“就算真的去了,一個兩個,孤身深入妖族大本營,也難以有什麼作為……”
江桁伸了個懶腰,終于開口,“那什麼……”
大殿内霎時靜了,所有峰主都看向江桁。
江桁裝模作樣地一揮拂塵,“度過天塹事關重大,不是一日能讨論出來的。”
峰主們立刻頭如搗蒜。
“對對對,是是是。”
“壽元仙尊說得對。”
他們眼神中爆發出強烈的希望,看看江桁,又看看主座上的林岩桐。
林岩面沉如鐵。
江桁不管,繼續慢條斯理道:“今日天色已晚,要不,今天先到這裡,改日再聊?”
林岩桐愠怒,“又要改日再談……”
江桁打斷他,“我家裡煤氣真的沒關,我得回去了。”
林岩桐也不知道這“煤氣”到底是何種法寶。
每次叫壽元仙尊出來,他總說家裡煤氣沒關。
但,壽元仙尊不是天衍宗弟子。
他不能總扣着人不讓走,隻能不情願地點頭,“那……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話音剛落,其他峰主連忙起身,叫飛劍的叫飛劍,打酒葫蘆的打酒葫蘆,争先恐地從大殿飛走。
“等一下,壽元仙尊,請留步……“
林岩桐還想跟江桁說什麼,江桁隻當沒聽到,叫出代步雲,一溜煙跑了。
太吓人了,兒子即将被鬼火少年拐走的老父親,都太吓人了。
好不容易回到靈源山的洞府,落地的瞬間,江桁就将身上的邪惡壽桃僞裝去掉。
他再次恢複少年模樣,手腳修長,模樣清秀,細皮嫩肉。
江桁一頭紮在自己柔軟的床鋪上,痛聲哀嚎:
“啊!這反派我是一天也幹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