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劍在他們身上!”
忽然,斜前方一名身高七尺的大漢亮出一對黑锏,大吼一聲,就朝江桁跟林清撲來。
他渾身煞氣橫溢,完全不像正道修士。
手裡的黑锏似有千斤中,锏未至,勁風先到。
林清一把拽開江桁,“此人力大無窮,不能與他正面對抗!”
江桁立刻取出拂塵,往大漢腳底一勾,大漢下盤不穩,下一锏便打偏了方向。
江桁沒來得及收手,旁邊一柄尖細的軟劍就刺了過來,那劍上泛着油綠的光,劍尖猶如蛇首,自動探向江桁所在的方向。
“叮”的一聲,林清揮劍隔開泛着綠光的劍,一躍與旁邊一名身材瘦長,長得跟竹節蟲一樣的人打了起來。
就這兩招的功夫,他們已經被數名修士包圍。
“真坑爹啊!!”
竹林中響起江桁的大喊,他一邊逃命,一邊怒罵俯身在自己身上的忘川,“你是這府邸的主人嗎?你是想把自己一輩子都困死在這裡面吧?還給帶你離開的人設置這麼多艱難險阻,走得了嗎你?”
忘川的聲音裡透着迷惑,“我不記得了。”
“你!”
江桁氣結。
“小心!”
林清的劍鋒擦着江桁的下巴飛過,将一條手指細的綠色小蛇釘在一旁的竹子上。
他反手一招,那劍又重新回到他手裡。
“這樣不行。”林清大喊道。
江桁也知道不行,他們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四周的人越來越多,眼看就要被甕中捉鼈。
江桁道:“忘川劍隻有一個,他們卻有這麼多人,讓他們相互争鬥如何?”
林清快速掃了一眼,“恐怕不行,這些人已經殺紅眼,停不下來的。”
“竹林北邊有一處霧池,可隐匿你們的蹤迹。”忘川忽然說道。
江桁立刻看向北方,“往北走!”
手持黑锏的大漢大聲喊道:“他們要往北邊逃!”
“黃毛小兒,休走!”
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個瘦小的老頭,朝着他們就扔下一張漁網。那漁網應該不是凡物,江桁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眼花,差點倒在地上!
“幫老夫一把,先抓住他倆!忘川劍的歸屬,我等好商量!”
老頭對其他人說道,其他人互相看一眼,決定聽他的。
手持黑锏的大漢摁住漁網的東南角,養蛇的怪人摁住西南角,手持綠劍的魔修摁住東北角……
眨眼工夫,江桁跟林清就被困在這漁網下面。
林清忽然推了江桁一把,江桁一個趔趄,滾到地上。
卻見林清平底而起,他身上忽然散發出一種冷冽的寒氣。
四周霧氣被這寒意冰凍,層層疊疊鋪展開,猶如一朵盛開的冰花。花瓣綻放,無數風雪冰針激射而出!
那些冰針接觸到漁網,竟然将漁網一起凍住。原本柔軟的漁網,變得堅硬冷脆。
江桁立刻揮出拂塵,将冰凍的漁網擊碎!
“有破綻!快跑!”江桁正要逃走,一轉頭,看到林清捂着胸口,半蹲在地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刺中了,血流止不住。
江桁抓起林清,穿過人群,朝霧池的方向跑去!
都是金丹後期的修為,速度不知比凡人快多少。那些圍追堵截江桁跟林清的人錯失機會,眨眼功夫,江桁就已經跑出很遠。
他們放開手中斷裂的漁網,朝着江桁追來。
祭出漁網的老頭卻站在原地,從地上撚起一些林清留下的冰屑,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冰清花?”
老頭錯愕,旋即笑了。
“小子,沒想到你身上……有比忘川劍更寶貴的東西……”
……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竹林的另外一端,江桁一邊背着林清往前跑,口中一邊念叨着。
濃重的血腥氣和冷冽的氣息不斷從身後傳來,他能感覺到林清流出來的血,都是冷的。
凍得要掉冰碴子了!
這還是人嗎?他還能活嗎?他要是死了,自己穿越過來這好幾年,辛辛苦苦不是白幹了?
“霧池呢?霧池在那裡?”
江桁焦急萬分地詢問忘川。
誰料,忘川不僅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嘿嘿一笑,說:“還說這林清不是你心上人,看你擔心的。”
“你特喵的一個鬼魂懂什麼!”
江桁簡直懶得罵他,他轉而對身後的林清說,“你堅持住!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林清捂着胸口,聲音斷斷續續,“我……咳咳,我沒事。”
“都咳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林清氣若遊絲,“是我……強行催動冰清花,才會這樣……我……修為……用不了這樣的法寶……”
“什麼病情,你的病情怎麼樣了?”
江桁速度極快,風從他耳邊略過,以至于他根本沒聽清林清說的話。
林清搖頭,“不,沒什麼……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咳咳!咳!”
随着他猛烈的咳嗽,江桁感覺到更多冰冷的液體流到他的後背上。
“不不不,你别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