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搗蛋,夏成熠立馬想到夏懷民小朋友偷溜進岑冬樾書房的事。
想了想,最後還是把打出的那段字删掉,她決定當一回“慈母”,替不谙世事的小貓咪隐瞞過去。
夏成熠:【沒有,小貓咪哪會調皮搗蛋!】
她又發了張夏懷民在地上翻肚皮的照片給岑冬樾,把賣萌刷臉拉高印象分貫徹到底。
但岑冬樾不像在冰島時一樣親近,隻給她發了個系統自帶的微笑表情。
她怎麼覺得自己被陰陽了?
普通同事間,無仇無怨也不至于上升到發動“微笑”攻擊吧?
算了。
她和岑冬樾還真有點仇怨在,而且她還是那個過錯方。
“姐,回去了……”
手指還沒點下晚安的表情,身旁就響起智域的聲音。
她斜眼看去,以往白淨的臉龐現在绯紅一片,也不知下了多大決心才推開了便利店的門。
夏成熠給岑冬樾發了個晚安表情後,手機丢進衣兜裡,另一隻手拿起礦泉水和智域往家走,還不忘問:“把人送回去了?”
智域稍稍褪去的绯紅又現,羞愧難當中,把自己的狗頭撓成狗窩,“她開車來的,我送她下樓。”
說着還斜瞥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問:“和誰發信息呢,笑成這樣?”
“我是你姐,你管我!”
礦泉水瓶被她捏得咔啦作響,智域用手在唇邊比了個拉拉鍊的手勢,表示自己閉嘴。
走到家門口,夏成熠把憋了一路的想法說出:“過段時間我打算搬走。”
智域原本擰動鑰匙的手頓住,“姐,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走?因為剛才……”
“趕緊開門!”她催促道。
把門關上,她開口解釋:“不是因為這樣,是——”
話沒說完就被智域打斷。
“我說你這段時間怎麼怪怪的,是不是去找岑冬樾了?他教唆的?在他眼裡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他這是要幹嘛?撬牆角嗎?”
聽着智域的猜測越來越誇張,她沒忍住大吼一聲:“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見智域悻悻閉嘴,她才說:“跟岑冬樾沒關系,我跟你合租得有三年了吧?我就是單純厭倦了,想自己住一段時間。”
智域:“如果真是因為剛才那事,我保證是最後一次,我們不會再在家裡有什麼過激行為。剛才,真的隻是意外……”
有時候她還真煩智域的過分貼心。
夏成熠無奈道:“你這麼大個人了,隻要對方同意,做的又不是什麼犯法的事,警察管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你。”
“我真的隻是單純看見你就煩,真的。”她又強調了遍。
話說到這個份上,智域才松口:“行,那你清明回去和我媽說你要搬出去,我媽同意了我就同意。”
夏成熠:“……你是媽寶男嗎?”
夏成熠不是江城本地人,她十五歲前在離江城三百公裡外的宜城長大。
後來父親殉職,母親選擇長居國外,她跟着因工作調動到江城的姑姑夏繁黎,來了江城念書。
那一年她中考成績優異,順利被江中錄取。
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
姑姑夏繁黎和姑父智鴻耘清明前就回了宜城,她和智域還是假期前一天下班後再往宜城趕,二人輪流開車,将近十二點才回到老家。
要不是因為第二天就是清明正日,他們也不至于連夜趕路。
一進家門行李還未放下,她就聽見姑姑洪亮的嗓門,“總算是到了,飯菜給他們熱熱!”
智域連忙出聲阻止,“媽,這麼晚就别讓爸弄了,我和姐出發前已經吃過了!”
又連忙小跑到廚房門邊說:“爸,别熱了,我們不餓。”
她手一松放下行李,朝廚房方向大喊了聲:“姑父,别麻煩了,我們不餓!”
從廚房探出的平頭中年男人,笑着朝她比了個OK,她熊抱住從沙發站起的圓臉中年女人。
“姑姑,我不餓,你和姑父出去玩得開心嗎?”
“出去玩哪有不開心的?就是累。”姑姑拉着她的手坐下,仔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又瘦了。”
姑姑擡眼看向從廚房出來的智域,“不是讓你照顧好你姐嗎?她瘦了也沒見你跟着一起瘦!”
智域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感受着,“媽,我覺得我也瘦了,就是瘦得不明顯。”
姑父從廚房出來,順手就給了智域後腦勺一巴掌,“還貧?快把你姐的行李拿去房間!”
時針已經踏過午夜十二點,家裡鬧哄哄的,卻讓她生出莫名的安心。
可能是因為身在這個住了十五年的家,也可能是因為與許久未見的家人相聚一堂。
洗過澡後,夏成熠躺在自己床上,房間外早已經恢複原先的安靜,房間裡裝滿了她人生前十五年的經曆。
書桌旁是比她還高的書櫃,裡邊塞滿了雜七雜八各類型的書籍,偵探小說、散文雜記、國外名著……
最頂上的那層,同樣的課本有兩本,是她父母大一大二時的課本。
父親夏昌黎大二結束後就參軍入伍,後來提幹留任,再後來永遠留在了消防救援前線。
因為職業緣故,夏昌黎常駐部隊,周末值班更是家常便飯;成晨是個全國出差的建築師,在家的時間不比夏昌黎多多少。